春日迟迟，卉木萋萋。仓庚喈喈，采蘩祁祁。

——诗经·小雅·出车

喜欢山水名胜，或是天地造化鬼斧神工，或是匠心独运天工巧夺，又托名人之故，假轶事之名，可谓锦上添花，妙不可言。每到这些地方自然摄影留念，若有兴致，可能还要口占几句，反复玩味。有朋讥笑之做作，笑答：有些意象和气味，只在某个时间，某个地点，出现在某个人的心里，此外皆不可得。就像某些意象和气味吸引了我，恍然中，春天近了。

当真是季节的造化，不饰雕琢。未得山水，亦未得名仕，而这最古拙、最朴素的气息，排山倒海扑面而来，竟无可退避。顿时，一股纯正浓厚的力量澎湃于胸，又若醍醐之灌顶，灵智全开，仿若眼前之一草、一木、一石皆已得道，幻化于胸中丘壑，点点苍翠，万千妖娆。而后，文人骚客挥毫，或举酒，或吟诵，亭台轩榭，流觞曲水，不尽道哉。

这便是春天，紫气东来，一元复始。你看那一轮金乌于碧空之上，万丈金光；你听那蛰伏于地下的虫豸们缓缓醒来，慢慢扭动身躯；你看那藏于枯草身下的青儿们，正舒展，那一抹抹的绿色。

那料峭又温情的风，正怂恿河畔的柳条儿。冰雪渐渐消融，终于没有了痕迹。雀儿跃上枝头，得意的叫，是春天了。

农人们开始浇麦子了，渴求着今年的收成；他们的眼神里，仿佛看得出碧绿转向金黄。建筑工地开工了，那热火朝天的尽头，仿若一幢幢高楼瞬间拔地而起，连同那群背着书包的孩子们，边走边唱着《春天在哪里》，这便是春天的气息。

是春天啊，歌者唱道“如果有一天我老无所依，请把我留在这春天里；如果有一天我悄然离去，请把我埋在这春天里”。

“暖日晴风初破冻。柳眼梅腮，已觉春心动”。好一个春天啊，让我们珍惜！

■李海波 摄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