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12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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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版:

天凉落叶寄乡愁

唐广申

最见不得落叶,倒也不是林黛玉般的多愁善感。只是 “衙斋卧听萧萧竹,疑是民间疾苦声;些小吾曹州县吏,一枝一叶总关情”。虽说些微小民,不必像郑燮在潍县署中画竹,呈年伯包大中丞括时那般忧国忧民,可天凉叶落,总会有一股淡淡的乡思荡在心田。

“春风桃李花开日,秋雨梧桐叶落时”。春日花开花落,秋来落叶飘零。秋风萧瑟,秋雨濛濛,看一地黄叶在满地泥泞中翻飞。“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备思亲”。佳节难遇,可少小离家,一草一木都能牵动异乡人的离情愁肠,何况天凉叶落,怎能不勾起异客的思乡愁情?

试想, 四季轮回,季节变换,有哪一个节气能如秋天般令人愁肠百结、思绪万千?花开花落,草荣草枯,又有哪一种景色能像落叶一样让人思乡悠悠、想家切切呢?

唐代孔绍安《落叶》:“早秋惊落叶,飘零似客心。翻飞未肯下,犹言忆故林”,唐代白居易《秋月》:“落叶声策策,惊鸟影翩翩。栖禽尚不稳,愁人安可眠?”明代袁凯《客中夜坐》:“落叶萧萧淮水长,故园归路更茫茫。一声新雁三更雨,何处行人不断肠”。

诗人骚客每见落叶翻飞,总会赋诗抒怀。我等肚腹少文墨之人,虽吟不出“西风扬子江边柳,落叶不如离思多”,或者“夜深风竹敲秋韵,万叶千声皆是恨”,可每当“秋风起兮白云飞,草木黄落兮雁南归”,或者“无边落木萧萧下,不尽长江滚滚来”“秋风吹渭水,落叶满长安”之时,也不禁会“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而由衷地说一声,真是“天凉好个秋”吧!

“榈庭多落叶,慨然知已秋”“东篱菊酒秋风过,满目唯留落叶频”“秋风起兮白云飞,草木黄落兮雁南归”“ 华林惨淡如沙漠,万里寒空一雁归”“听雨寒更尽,开门落叶深”。

虽然也喜欢“停车坐爱枫林晚,霜叶红于二月花”“西宫南内多秋草,落叶满阶红不扫”,也能见“早秋惊叶落,飘零似客心。翻飞未肯下,犹言惜故林”“萧骚微月夜,重叠早霜晨。昨日繁阴在,莺声树树春”“煮茗烧干脆,行苔踏烂红。来年未离此,还见碧丛丛”,可毕竟“霜景催危叶,今朝半树空。萧条故国异,零落旅人同”“雨中黄叶树,灯下白头人”,总也离不了伤感吧。

更何况,人的伤逝,有时竟如一枚落叶,或如一棵轰然倒塌的大树呢?伤感了,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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