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清瑞（金乡）

美丽宜人的初夏时节，迎着温柔而薄凉的微风，踏着阳光、鲜花和绿意构筑的诗行，轻步走进蒜乡大地，随之扑面而来的便是浓郁的蒜香。

对蒜乡人来说，蒜香是沉浸在骨子里、流动在乡村大地上的。从头年的中秋，蒜香就开始弥散在空气中，平整好的土地，被笔直的畦埂划分成规矩的条形，如素描的画布朴素地铺展开来。朴实的乡亲用粗糙的手指，捏着散发着香气的蒜瓣，小心翼翼地按入泥土，顺手抚平田垄的浮土，适当地用磙子轻压一遍，再覆一层透明的薄膜。几天后，蒜瓣荫出嫩绿的芽尖，几欲穿透薄膜的束缚，勤老的乡亲趁此机会给加把劲，用新买的竹扫帚轻轻拍打，芽尖顺势钻出头来，发着淡淡的清香。

季节转换，捱过整个冬天的雪寒，嫩芽长成小苗，依旧保持着嫩绿和清香，春节的餐桌上就有了它的位置和份量，除了与醋酱混合的调料，更有蒜苗炒鸡蛋的美味，也可切碎几棵蒜苗掺进水饺馅里，让喷香的肉味更显鲜美。

春和景明，姹紫嫣红，清风摇曳，再莅临一场稀贵的透雨，蒜苗疯狂旺长，遍地弥漫着浓浓的清香。人间四月天，蒜苗连夜拔节，蒜苔渐渐扬尾，至4月底蒜苔打卷，呈狗尾型，就该拔蒜苔了，仔细嗅闻有种草木的清香，放在口中感觉微辣带甜。

其实，真正的蒜香还是鲜蒜。剥好几粒蒜瓣放进蒜臼，适量放入盐和味精，再轻轻捣碎，汁液粘稠，那香味瞬间就出来了，忍不住用舌尖尝试，味蕾一阵翻腾，香味直入骨髓，禁不住五体通透。

拔掉蒜苔18天蒜头成熟。五月大地，蒜香飘拂，父老乡亲冒着炎热，一滴汗珠摔八瓣，昼夜忙于收获大蒜。尽管也有机械可以操作，但为了减少对蒜头的损伤，大多还是人工劳作，用特制铁铲逐个挖蒜，或弯腰弓背，或半蹲半坐，甚至跪着爬着，像一头不知倦怠的老牛，满怀丰收的希望和喜悦，“头拱地向前冲”，剪杆、除须、装袋、晾晒、运输、销售……当然，也有想卖个高价暂时自家存放或入库储藏的，等待时机再作处置。

“蒜蔓蒙云生绮藤，馥郁芬芳润深岩”，愿蒜香在蒜乡金乡袅袅升腾，持续为父老乡亲开辟一条金色的路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