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12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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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版:

路边的瓜果你别摘

黄洪书

一次看群里网友们聊天,有人非常兴奋地说着郊游时又从地里偷到了什么东西,什么瓜啊,果啊,菜啊,甚是得意。在他们看来,顺便从地里带点东西回家并不算偷,那只是为了开心,仿佛就算农民看见了,也一定不会怪他,不是鲁迅先生写过嘛:“在乡下,走路的人口渴了,摘个西瓜解解渴并不算偷……”。都是些有文化的城里人呢,也不差这买瓜的钱,既然都买得起,怎么能算偷呢?可是,作为农民出身的我,看得心里极难受,怎么小偷小摸也成了时髦消闲了呢?

或许是有了偷菜游戏吧,或许生活确实富裕了,偷菜偷果就不再被多数人当成是盗了,而是当成娱乐游戏,偷到的人还时不时在亲朋好友面前炫耀一番,说者与听者都不以为耻。

几年前,我在校园边上种过一小块菜地,经常有人偷菜。据说,偷到我菜的人无比快乐,总是跟人炫耀。可是我非常恼火,不是因为菜被偷了心疼,而是菜地被糟蹋了。农民都知道,种出来的东西,一定是成熟的先收割,还没长大的得养着让它长,采摘时也要注意,脚是不能在地里随意乱踩的。可被人偷就不一样了,成熟的菜吃不掉烂在地里,那还没长大的菜却被人拔掉了,地也被踩得一塌糊涂,就跟鬼子进了村差不多。看到这情形,心里很想骂一骂这个偷菜的人了。

前些年在乡下的时候,家中老人种的西瓜以及蔬菜,也常被一些外来的人偷走。每一次东西被偷了,老人们都很恼火。如今想来,那偷到东西的人,一定是很有快感的吧。如今,还留在乡下种地的,基本上都是些老人了。那么,偷菜偷果的快感,都是建立在老人们心痛之上的。如果因为使老人不快乐,自己才获得了快乐,那么,这种快乐又该有多么可悲呢?

一次和朋友出去旅游,见到路边的萝卜,朋友问:我们要拔一个吗?我说:不可,因为如果是我种的,我就不喜欢被路人随便拔走。

将心比心才会知道,自己种出来的东西,是不喜欢被偷的。即便是多余的,被偷了跟自己主动送人的感觉也是完全不一样的。记得有一次,我把几条被褥晒了晒,折叠好,放在一些民工每天都会路过的楼道边,贴上一张纸条,写上:多余的垫子,若有需要者请您带走。当我回头看时,被褥已经被人带走了,至今想来心里还是快乐的。想想如果是被人偷了去,无论多小多不起眼的东西,也总是感觉糟糕的。

古人云,勿以善小而不为,勿以恶小而为之。无论我们的生活多么富裕,哪怕小到一个萝卜,一条黄瓜,一棵葱,它们的生长依然需要人去付出爱与汗水,网络游戏终归是游戏,如果把游戏与生活混为一谈,人的品性也终将会迷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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