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下很多人家的房前屋后,都种着一棵或是几棵柿子树,童年我家老屋的院门前,也有一棵柿子树。
母亲总是让父亲爬上柿子树,她在树下等着父亲把柿子一个一个摘下来,小心翼翼的接在手里,轻轻地放在匾子里。熟透了的柿子吹弹即破,胡乱堆放,柿子就会淌得满处。
清贫的日子,我们等不到柿子成熟,就摘下来吃,涩得嘴都张不开了。母亲见了,一边笑骂我们,一边把柿子放在水桶里,倒上有些烫手的热水,盖上盖子,闷上一夜拿出来,那些柿子就脆脆的,甜甜的,和苹果差不多。别的人家也都这样漤柿子。
性子急的人家,很早就把柿子摘下来漤好,用自行车驮到镇上的集市,给钱就卖。慢性子的人家总是耐着性子,等着柿子熟透,再用匾子排好,端到集市,不用称,论个卖,得的钱贴补家用,还能给孩子买些糕点解馋。
每当柿子红了,母亲总是说,柿子熟透了才没有涩味,人啊,也只有成熟了才能算长大。那时候不懂母亲的话,长大才明白母亲的话蕴含着人生的道理。
如今的乡下,几十年的瓦房都翻盖了几层楼房,因为碍事,村子居然没有一棵柿子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