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忙入学 陕西西安　王原昌 初秋的早晨，细雨蒙蒙，幸福小学入学工作紧锣密鼓地进行着，门口排着长长的队伍，都是排号的一年级新生家长。 张梅伸了伸腰，活动了一下腿脚，给先生打电话说：“我累了，你来换一下！” 张梅刚被先生替换出队列，忽然看到初中的老同学杨丽冲她招手，就跑过去。杨丽说：“我就在幸福小学门口给老师们看车呢。” 张梅喜出望外，央求说：“给学校的老师通融一下，能不能让我的孩子入学？” 杨丽面露难色地说：“今年入学不好办，听说教育局卡得特严，你家孩子户口不在本辖区，就别排队了！不管用的……” 张梅满脸带笑地说：“都知道这小学教学质量好，你就帮忙说说，不管多少钱，咱都掏，不会让你白跑腿！” 杨丽的脸上掠过一丝惊喜，说：“我试试吧，你先排队等消息吧！” 中午，雨还是淅淅沥沥地下。排队的人不见少，队伍反而长了很多。张梅和先生说起了遇见杨丽的事。他两眼放光，“有门！就托托人家，走走关系嘛！” 在他们背后排队的一个年轻人耳朵尖，听了两人的对话，一下就把脑袋伸过来说：“一看姐就是菩萨面相，哥，咱弟兄两有缘，晚饭兄弟请客！喝几杯去！” 傍晚，张梅的后面换成了一个女士，那男的拉着张梅的先生喝酒去了。女的对张梅说：“姐！你可要帮妹子一把，俺们是附近开门市做服装生意的，只要你帮妹子的孩子入了学，以后姐的衣服，妹子全包。” 张梅只是嘿嘿地傻笑，后来不由自主地说：“我让老同学帮我，不知能行不？现在你却让我帮忙，更不知道有多大把握？” 学校的保安走过来，说：“你们散了吧！今年只招收本辖区的学生，你们的孩子该去哪里上学，就去哪里报名吧！” 有的家长冲保安喊起来，“你骗我们，前几年都这样排队的，招收外面的学生，谁排在前面就有谁！” 几个带头说话的家长里面，有个在附近开复印店的，就立马复印了一沓号码，从前往后分发号码，然后说：“如果今年还招外面学生，大家就以此号为凭，从前面的号码开始录取，不得走后门送礼！” 第二天早晨五点，张梅被杨丽的电话铃声惊醒：“张姐！你们排队的事情，已经有人打了市长热线，教育局和学校领导都受了批评。你们自己发的号码，根本不管用！今年辖区外面的一个学生也不会招！” 张姐腾的一下从床上坐起来，先生吓了一跳，问：“你怎么了？” 张姐泪流满面地抱住先生说：“儿子在幸福小学上学的事情没可能啦！只能让儿子去八里之外的小镇上学啦！”先生的眼睛红通通的，喃喃自语：“咋能这样呢？” 天大亮，张梅去买早点，经过那家夫妻两开的服装店，女的就把张梅拉进了店里，张梅苦着脸告诉了她上学的事。 女的如花一般的脸顷刻间消失了，男的从店铺的里间走出来，一张脸跟长白山似的，说了句：“白请人吃饭了，我出去转转！” 女的没声好气地对张梅说：“你走吧！我这里的衣服不适合你！要不你到别家店看看！” 张梅怔在原地，看着女的阴沉的脸，边走边说：“幸亏入学的事没有办好，不然怎么知道有些人的本来面目呢？”■本版摄影 汤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