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中唯一的宠物，就是能托在掌心的一只小乌龟了。

放在透明的玻璃缸中，闲暇时，看上两眼，也能调整调整身心。况且，这东西，不娇贵，养起来方便，每天撒上几粒龟食，甚或几天不撒，它也绝不会责备主人懒惰的。

这龟，太惹人喜爱。佁然不动的它，嗅到我的气息，就开始活跃起来，由缸底立即窜上来，把它缩在身体里的头儿伸出来，仰望着缸口外面的广阔天地，仰望着痴痴凝望它的主人。四条腿伸展开来，在水中拨动，激起小小的波澜，间或也会激起水花。这是它的舞蹈，这是它讨好主人的最为直白的表达。每每此时，拈几粒龟食，一粒一粒投下，看着它吞入口中，煞是可爱。

清晰记得它的第一次演出，直看得眼花缭乱。

原来蜷缩壳中的头和锁紧的四肢都施展开来，犹如含苞的花儿瞬间绽放。斜卧沙发上的我，就这样凝视着它。一举手，一投足，都尽收眼底。它升起、沉潜、左冲、右撞，如鱼得水。

球形的玻璃壁，时而放大着龟的身体，时而又原形毕露。米粒般的龟眼好像很有神，伸开的龟脚犹如缩小的船桨在划动。

后来，女儿又网购一只如钥匙扣般的小龟。这大小一对龟，比往日大龟的独舞，好似又多了一层乐趣。有了小龟的挑逗，大龟似乎更加活跃。一天晚上，猛然间，鱼缸内荡起一层水花，就像买回一条的鲤鱼放在水盆后的蹦跳，溅起的水滴落得满地都是。

自从鱼缸里多了小龟，大龟的领地被小龟分去一块，这大龟就感到了不愉快。伸出水面的头上，两只米粒般的小眼睛，对我这主人都怒目了。而小龟不问这些，依然我行我素，有时趴在大龟背上，为主人演示龟驮龟的好戏。

我发现，只要小龟从大龟的前面游过，大龟必定以迅雷之速，伸头向小龟猛咬一口，让小龟消失在自己面前。而小龟对这一咬，却泰然接受，游向别处自顾玩耍去了。一缸两龟竟有这样的乐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