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佩成,不是一个寂寞的吟者,不是一个为诗而诗的诗人。
当今,很多诗人走进了象牙之塔,离开了群众,离开了中国传统文化土壤,于是,他们没有了受众,成为了边缘,成为自娱自乐的工具,这是社会文化的一种不正常的现象。
什么是诗?每个人都能说出一二三来。何况,中国是诗的国度,中国人自古就对诗歌非常喜爱,创作诗歌,吟唱诗歌。周代的《诗经》,人们用来讽谏政治,讴歌圣贤;唐代的诗歌,绚丽多彩,最为人们所喜闻乐见;宋词,多用于宴席和娱乐场合,却成为历代士子传唱的内容;元曲,更是走向了俚俗民间,既有文化的高度,又有群众的土壤……二十世纪八九十年代,朦胧诗的出现,引发人们欣赏诗歌的兴趣,逐渐迎来新诗歌的春天。然而,随着时代的发展,诗歌或成为高冷的圈子,或热络于寻常巷陌,创作风格趋于多样化,阅读趣味走向多元化。随着电子平台的大众化、欣赏载体的多样化,诗歌越来越狭隘,受众也越来越个别……逐渐离开人们视野的主流,也有个别的诗歌粉,激起一小圈一小圈的涟漪,然而,人们似乎视而不见。
古人云:“诗人之赋丽以则,辞人之赋丽以淫”。曲高和寡,自有高层次文化人来条分缕析;下里巴人,更是为老百姓去传诵吟唱。关键是诗要有这个“则”,“则”便是让人们乐见,乐见就是受益,既有感官的美感体验,也有精神的健康愉悦。何为“淫”,“淫”便是泛滥和无度,偏于追求辞藻的泛滥,偏于追求美感的泛滥,偏于抽象政治理性说教的泛滥,偏于主观情感自我宣泄的泛滥……更有甚者,一些现代“诗人”,将诗作为感官刺激和情欲发泄的工具,蒙蔽世人,贻害子孙。因此,刘佩成不是这种为诗而诗的诗人。他的诗,或简洁朴实,或明快自然,或柔肠万种,或阳刚独具,或叱咤风云,或徘徊低吟,或摹世间百态,或临七情六欲,或描矿山工友,或现自我雅怀……他致力于“则”,没有虚无缥缈的呓语,也没有无关痛痒的废文,纠结的是工人的命运和企业的前途,酝酿的是义利的处理和儒商的情怀等等。
诗人,必须是一个思想者,一个正能量的思想者。
孔子说“文质彬彬”,讲的是思想与艺术形式的统一。“文”则艺术形式也,诗的形式多种多样,拿我们的国宝——古体诗词来说,有人用近体去要求古体,这就是机械;如果因为是古体,便要写成顺口溜,则正是才识浅薄的表现;现代诗因为是白话,便去浅薄地拼凑、罗列,无病呻吟,用词低俗,何以为“文”?“文”需要积累,需要学习古人,需要“临摹”贤者,熟能生巧是也。“质”,则为正能量思想的结晶,是品位。何为正能量的思想?人人都知道是“普世价值”,真正致力于“普世价值”者却是很少。因此,自古以来,致力于此的便是“圣人”“贤人”。有句古话:“古之人,得志,泽加于民;不得志,修身见于世。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我觉得非常适合刘佩成先生。
每一个成熟的思想者,都是必经苦难的,从刘佩成诗歌和散文的字里行间便可以窥见。“我是个农民的儿子,像一棵草……”,他有一个沉痛饥苦的童年。在坎坷中,面对社会的阴冷和不公,有过思想的迷茫和精神的烦恼。面对成功的喜悦和四处的鲜花,他又沉入“居安思危”“物极必反”的心灵苦旅……这些,都幻化成为他诗中的意象。他无时不去坚守,无时不去探求。
每一个成熟的诗者,必然也是事业的行者。人们往往沉浸在古人勾画的幽美诗境之中,却不知这是古人思想境界的映像。每一位古代诗词名家,哪一位不是仁人志士?如若没有事业的成功,没有跌宕的经历,何谈境界的开阔,思想的悠远?“身非此山人,何恋此山物。往来多世事,自成此山树”。我们读刘佩成先生的诗歌,也必须这样去思考,这才是打开他诗歌意象的蹊径。
《春的手指》 刘佩成 著 中国文史出版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