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慢跑于公园林荫时,接了华峰的电话。哥,我今天早晨去河岸转悠,荷花开了不少了。你有空这几天可以到转角房子那一带看看去。这番好意,我怎么跟他说前几天已经去过,看见朵朵荷花绽放呢?华峰意犹未尽,描述道,荷花离岸边有些远,我那天带了一把望远镜,仔细观察了二十多分钟呢!你可以找一把,要不然,看不好的。我感觉你去看了,会有写作灵感呢。
我心里一股暖意,答应下来。憨厚执着的华峰,是个像荷花一样的人。
前几天的晚上,华峰打电话来,说最新一期《热河》杂志出刊了。他从别人那里要了两本,哥,给你一本,我一会儿骑自行车给你送过去。那会儿,我正有一摊子事需要处理,向他约好明天早晨在铁牛雕塑那儿会面。
第二天一早赶往那里,我见到了许久许久未见的一幕:一张木椅,卧在柳荫里,一个男子弯腰捧着一本杂志,安静地阅读。早晨的阳光清新温暖柔和,他浑身披了一层金色,埋头专注于黑蚂蚁般的文字里。等我到了面前,轻轻喊了“华峰”,他慢慢抬起头,沉浸于作品的目光略显迟缓,瞬间,眉宇、眼神、嘴角因为兴奋而流溢真诚的微笑,好像近在咫尺盛开的荷花。
他递给我一本《热河》,没等我翻阅,如数家珍地开始介绍这一期的看点和作者了。他读书细致并不盲从,这睿智不时闪现在他黑墨一样的眼神。
我略有遗憾地说,一早出来,忘记给你带那本《河北诗人诗歌选》了。要不,我明天早晨给你带过来吧。他一听,急迫地问:“你有事吗?”见我说没有,他直截了当:“我跟着你去拿吧!”见我迟疑,他一拍手里推着的自行车,“我们两个走着,拿完了我骑车回来,啥也不耽误。”此刻,于他而言,我的那本诗集便是他心中盛开的荷花。
我们边走边聊,穿过胡同,越过高楼林立的马路。我知道他上高中时成绩优秀,考中了一所名牌大学,向他请教孩子学习英语的方法。他哈哈一笑,没有别的法,先得背单词。这跟写文章一样,肚子里没词,怎么表达?还有,得注意休息好,这样白天上课才能保证专注,我连连点头。他还郑重其事地说,我建议你给你的孩子看一看那一篇《感谢贫穷》,一个小女孩,“贫穷也要有梦”,她坚信“一些别人看来都遥不可及的远方,我们是可以做梦的,我们也需要这些引领,真正的到达你想要的那个花海”。
我想,这属于华峰对于文学的热爱,属于众多的追梦者。那个花海里一定绽放着一朵圣洁芬芳的荷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