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年09月28日
第04版:

乙巳秋分雨绵绵

王广文

9月23日,时值秋分节气,是为90天秋季的中点,昼夜、寒暑平衡转换。不过,今年的秋分遇上了连绵秋雨。

仰天望去,小雨点密密麻麻,打在茂密的树叶上,沙沙作响;溅在地面的水坑里,激起了点点雨花,就像小时候摔泥的娃屋迸发的一个个小孔洞那样。

听这不知疲倦的秋雨,心中自有一些无以言状的感觉,比如乐不起来与无可奈何等等,或许多少有点悲秋吧。

今年夏季的酷热远超往年,人们普遍觉得,刚刚过去的七八月份,几乎全天都要开着空调。炎热还不下雨,是今夏的显著特点。进入夏季,几乎有近两个月的时间没怎么见到雨水,有的地区农作物被晒得夭折或减产了不少,内河航运也受到了影响,被迫减载。日常近5米的水深,曾一度降到了3.5米左右,船舶的装载量只能打个七八折。

偶尔有下雨的信息,也被加上了短时、局部等字眼。“短”到了没见着,“局”到了比较小的区域。绝大部分地区是翘首相盼,有的网友直言,一天要翻看天气预报四五十次。气象台的同志也很辛苦,实时发布新的信息,奈何天气无常。

欠下的终归要还,天地间总体是平衡的。这不,进入了秋季,雨仿佛想起来还欠人间些什么似的,有条件要下,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要下。尤其近半个月以来,不是在下雨,就是阴沉着天准备下雨。这雨下得让人心里没底,只盼着天公快点把这弥天雨幕扎上口吧。

据济宁市水文中心发布,7月份全市平均降水量65.4毫米,较常年同期偏少66%。8月份济宁全市平均降水量107.8毫米,较常年同期偏少28%。1月1日以来,全市平均降水量411.0毫米,较常年同期偏少26.1%。6月1日以来,全市平均降水量313.1毫米,较常年同期偏少27.3%。不难看出,7月8月两个月的降雨量相比常年偏少许多。

又据9月22日信息,1月1日以来,全市平均降水量575.3毫米,较常年同期偏少6.0%。6月1日以来,全市平均降水量477.4毫米,较常年同期偏少1.9%。数据表明,入秋后9月以来的降雨量出奇地增多,几乎补齐了7月至8月两个月的欠账,拉平了与往年的差距。这或许验证了“能量守恒”定律,或者早下晚下、早晚得下的朴素认知。

不过,连绵的秋雨好像有些多余。它不像春雨那么贵如油,可弥补一个冬天雨量较少的缺憾;也不像夏雨能遮掩一下炎日,滋润饥渴的禾苗,给人们送上短暂的、难得的清凉。而这场秋雨,不大受欢迎。此时的玉米、谷子等农作物,均已长成果实,更需要充足的阳光照晒,以促进成熟;然而,降雨后带来的降温,更不利于作物的成熟。它如果再晚下一个月,便成了珍贵的秋雨,那样既能保障秋收,也会有利于秋种。

然而,秋雨是深沉的、真实的。下雨前的天空灰蒙蒙的,密布的阴云很均匀,几乎覆盖了能见之处,而且还要酝酿较长时间,好像再不下雨就对不起任何人似的。秋天的雨不紧不慢,像一张大网笼罩大地,悉心滋养着万物。它不像夏天的雨那么调皮,那么直白。

说它调皮,是因为夏天常出现东边日出西边雨,或者雨过天晴的实况,而且下得快流得快,以至快得大地刚反应过来,雨水却所剩无几了。说它直白,是因为夏天下雨前不是乌云滚滚,就是狂风大作,连小动物都能觉察,比如燕子低飞蛇过道;然后便是一阵倾盆大雨,整得路上严重积水或造成河水猛涨。

大旱之时,人们急切地求雨盼雨却无济于事;不盼不求的时候,它却下个不停。可见,世事难料,往往并不能如愿以偿。

人生有时候也如这天象吧。越想得到什么,越是得不到什么;越是放下渴望的目标,只管去认真地对待而放松心境,往往越能心想事成。

在奔赴理想的征途中,往往充满了困难和悬念。但无数事实证明,只有坚持才有希望,又如这场秋雨。

不管你喜欢与否,不管你需要与否,秋雨还在下着。这秋雨,也如扎西拉姆·多多在《班扎古鲁白玛的沉默》中所写:你见,或者不见我,我就在那里,不悲不喜。你念,或者不念我,情就在那里,不来不去。鉴于此,我们没有必要伤春或悲秋,要顺应天时,适时而作,顺势而为。

同样的秋雨,在古人的诗词中,也被寄予了不同的情愫。闲适的秋雨,如唐代王维的《栾家濑》:“飒飒秋雨中,浅浅石溜泻。跳波自相溅,白鹭惊复下。”温润的秋雨,如宋代陈藻的《秋雨》:“早禾收罢晚禾青,再插秧开满眼成。谁道秋风专肃杀,依然四月雨中行。”思乡的秋雨,如唐代杜牧的《秋浦途中》:“萧萧山路穷秋雨,淅淅溪风一岸蒲。为问寒沙新到雁,来时还下杜陵无。”怅惘的秋雨,如宋代苏轼的《谒金门·秋感》:“今夜雨。断送一年残暑。坐听潮声来别浦。明朝何处去。孤负金尊绿醑。来岁今宵圆否。酒醒梦回愁几许。夜阑还独语。”不胜枚举。

绵绵的秋雨,总在叩打着或仁或智、或悲或喜的心灵。

无法左右天气,那就努力左右自己的心情吧。

2025-09-28 王广文 1 1 济宁日报 content_213015.html 1 乙巳秋分雨绵绵 /enppropert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