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越来越深,一片红叶摇曳在枝头,摇曳在心间。
其实,我春季也到红叶谷看过,那时的叶子也是红的,只是不如现在红得那么耀眼、瓷实罢了。
毕竟,春季和秋季是不同的。
毕竟,中间还隔着一个夏呢。
夏的叶子是绿的,并不红。
夏过了秋还未深的时候,友人到山里看红叶,说还不行,还没红透。
我就纳闷了,晚秋的红叶是春季穿越来的呢,还是在春季脱胎换骨,由夏的萌绿和葱郁一步步走来的呢?
显然,是后者。
一年有四季,曼妙梦幻中,每一种季节,都不是节气,都只是一种心境。
物的心境和人的心境一样,没有什么差别,不逞春光,不悲秋凉,不执着于拿起了什么,也不惦念放下了什么,有亦可,无亦然。
顾城说:“我需要最狂的风和最静的海”。
对于一片红叶,山口给了最狂的风,深谷给了最静的海。
这风和海,我们也都有过。
风在季节设下屏障,只为清楚地割开记忆的忧伤;海在季节掀起波澜,只为淡淡地感受生命的律动。
人的心与身,意念和躯体,就像季节与季节之间,有着可以推理又奇异隐秘的关系。
一片红叶一生所体味到的,也是这些。
一位羊倌说,他很快活,因为他和野花对坐,与林鸟谈天,随白云起舞。
红叶所经历的,也是这些。
红叶飘摇,热闹和凄凉,光明与暗淡,它都静默着看得见,它只愿意说——心里有景,荒凉亦是繁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