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小学的时候,我是个小孩头。本家小弟小妹和邻里发小,都是随着我哭打闹。我们有时去弯槐树、去南门口玩,去土山听洋琴渔鼓。晚上常有堂弟堂妹和邻居小弟、大侄来听我讲故事,也有时在河堤上的槐树林下看蚂蚁上树。我用胶泥板做手枪,或用蔴籽棵、带杈的树枝做小车道给他们。成群拨伙的跟着我逗着玩,也有时搞恶作剧出些洋相。
有一次我们砍了树枝做拐子,用箐绳做绑腿。踩上拐子,我显得很高大。我们都是在张马胡同或者于家胡同,扶着两边的墙行走。只要把腿绑紧,不崴脚,很安全。可是到了街上,那时的兴隆街土疙瘩路,还要靠独立行走,就出问题了。
我兴姿勃勃,大出风头。大步行走还哼唱半头砖,“腊月的三伏是秋天,牛皋把守葫芦关”“天上无云下大雨,满天的月亮一个星”“出门碰见人咬狗,拾起狗来砸砖头”,精力不集中再加路不平,几句没哼完,咣当一声,硬捧捧,直挺挺摔在大街上。伙伴们蹦跳叫唱正起劲,一下子哎呀惊叫,都瞪大眼睛成了呆瓜。摔疼的我感到天旋地转,眼前昏暗,也界无声,好半天,在小伙伴们的娇声细语中,我慢慢清醒过来。
从这以后,我不再踩自制的树枝拐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