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12月24日
第03版:

腊八,奏响的春节序曲

河南郑州/安宇影:小时候,熬好的腊八粥不能立即吃,得先盛出一碗,放在堂屋的供桌上,供奉祖先,待到腊月二十三小年那天早上,喂给家里的牲口吃。

我们这里有个传统,出阁的闺女不能在娘家吃腊八粥。住在娘家的闺女,到了腊八都得赶紧回自己家去。这得从腊八的来历说起,在很多种说法中,有一个传说在我们这里流传最广。

相传有一对夫妻,吃苦耐劳,攒下一大笔家业,可是宝贝儿子却不争气,娶个媳妇也不贤惠,很快就败光了。到了腊月初八这天,小两口好不容易从囤底旮旯里抠出一点大米、面块、豆子、蔬菜,混在一起煮了一锅杂合粥。这顿粥让小两口痛定思痛,走上勤俭持家的正道。

民间流传腊八吃粥的风俗,就是以此告诫后人而沿袭下来的。所以,出阁的闺女不能在娘家吃腊八粥,如果腊八了还赖在娘家不走,那就意味着自己家没得吃了。

在贫寒的岁月里,一顿腊八粥有着满满的幸福感,尤其小孩子,更是盼望这支春节的序曲。

西藏昌都/罗裳:推开腊月的门,腊八粥的香味,就袅袅地飘散出来,温暖了冬日清寒的梦。

小米,心思一样小;红豆,羞涩一样红;大枣携手桂圆,合力渲染它的香甜。

那刻骨铭心的香,仿佛香的二次方;那情深意长的甜,好像甜的精华版。

腊八粥的味道,就是家的味道。历尽尘世的炎凉,尝遍生活的苦涩,只把最美的滋味给你。

胃口暖了,心口也暖了。喝过腊八粥的人,都怀抱春天,呼出一股田野芬芳的气息。

山东济宁/鲁亚光:自古以来的腊八节这一天,人们除了欢庆丰收、祭谢祖先和神灵、逐疫外,大多数地区都有喝腊八粥的习俗。《说文》载:“冬至后三戍日腊祭百神”,可见冬至后第三个戍日曾是腊日。后由于佛教介入,腊日改在腊月初八,自此相沿成俗。

腊八粥,在我国已有千年历史,花样繁多,争奇斗巧。北方较于南方讲究,混掺在米中的配料较多,如莲子、菱角、红枣、桂圆、花生、百合等不下几十种。《明宫史》《清嘉录》《孔府食制》和《鸡肋篇》等书,都记载了腊八粥的配方。

宋朝吴自牧撰《梦粱录》载:“此月八日,寺院谓之腊八。大刹等寺,俱设五味粥,名曰腊八粥”。此时,腊八煮粥已成民间食俗。北方人多按传统方法熬制腊八粥,南方人则不同,甜咸麻辣,五花八门,风味迥异。

江苏扬州/王垄:小寒连着大寒,腊八紧跟新年,仿佛元旦一到,全部的世界已是最美的春天。

腊八节被粥香包围着,幸福在民间流行。腊梅渐欲怒放,像要拯救无边荒凉。映山红点燃冬日的火焰,千家万户在明媚的日子,盼着过年。

这个节日最小的符号,是藏在枯树上的那只小鸟,它像季节的一条短讯,或者就是树长出的果实,搔到了腊月的痒痒处。

腊八很像春天的序言,姹紫嫣红的词语跃跃欲试,诗意的祝福开始盛行。

吉祥,就这样朝着故乡靠拢。前面是冬至,后面有除夕,年年岁岁,端起我们厚实的碗吧,任丰富多彩的内容,陪同我们一起,焕然一新。

安徽安庆/程默:“小孩小孩你别馋,过了腊八就是年;腊八粥,喝几天,哩哩啦啦二十三……”这首版本相同,却因风俗不同而略有出入的童谣,唱的是从前腊月的大满贯。

而今的腊月,孩子们已不馋,歌谣也间断了许多年。但人们对年关有着亲切的回忆,现在提起,不外乎重温一下过年的那种热闹氛围。

童谣中,除了“二十四,扫房子”仍在延续,其它内容差不多被人们省略了。家中的零食五花八门,已经没有孩子会瞅着糖瓜、爆米花,当然也不会唱这支歌了。每年腊八那天,微信群中的《腊八谣》都被疯狂刷屏,这一唱,又唱出了浓浓的年味。

河北秦皇岛/王秀娟:俗话说:“大人盼种田,小儿盼过年”,小时候真的很盼过年。一进腊月,就开始扳着指头数,还有几天过年。因为那时候,只有过年才有好东西吃,才有新衣服穿,才有各种各样好玩的事情。

每年的腊月赶集,父亲都会带上我去买年画。五彩斑斓的年画红火着街头巷尾,有的挂在墙上,有的铺在地上,让人眼花缭乱。挤过人群,看到喜欢的年画,就缠着父亲买下,生怕一会儿就没了。

我喜欢有意境的年画,记忆最深的是一幅《春江花月夜》。一个古典女子伫立江边,透着一份独有的神情美韵。买回家后,我还央求父亲贴到我的卧室里。

贴上年画,整个屋子蓬荜生辉,画中的那首诗也背诵得滚瓜烂熟。年画不仅是装饰,更是精神食粮,它传承着中国古老的文化内涵,在生命中留下一抹浓重的色彩。

辽宁铁岭/赵曼彤:腊八腊八,冻掉下巴,喷香甜濡的腊八粥不但保得了下巴,还会熬暖一整个冬天。

我出生在一个仪式感近乎灵魂的大家庭,所有的节日都很隆重,腊八亦不例外,就像春节的预演。

那时的家务俱由祖母操持,先议好了分工,几个媳妇洗泡红豆、花豆,大一点儿的孙女们围着笸箩,坐在炕上剥花生。仓房与厨房之间,人影绰绰,拎秤的,备水的,抱柴的,只听见劳动的声音,却绝无喧哗。偶尔,祖母提示谁一声,听到的也都是轻声的恭允。

柴是叔伯们早就从山上拖来的枯木,劈成了短茬,整齐的堆在灶间。台上一溜的大盆,红豆、花豆、黄豆、花生、大枣,如果时气好,还有胖墩墩的栗子,那一定是小叔叔赶场带回来的。

大黄米、小米和大米,红红白白黄黄粉粉都已在澄澈的水里,昏暗寒冷的厨房这时有了难得一见的色彩。

等到满院粥香,女人们和孩子在炕上桌,男人在地上桌,母亲和伯母在穿梭盛粥。至今想来,真是家教甚严,大大小小近四十号人,竟无喧哗,偶尔小一点的孩子哭闹,马上有人抱到别的房间哄好。

粥来了,祖母照例问祖宗、先人、灶爷可都敬过了,有人答敬过了,祖母说:“都多吃点,祝咱们明年五谷丰登。”多年后,那些温暖的回忆都成了影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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