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07月03日
第04版:

诀别的“赞”

许双福

早上八点多,战友李文龙打电话给说,江苏宿迁的战友老徐的爱人给他发微信:“你战友走了”。我不信,早晨六点多,我在朋友圈发了雨水节气的古诗词,他还点赞了。文龙说,是呀!我也看见了。我说,我打电话问问宿迁的战友。

挂断了文龙的电话,打给宿迁的战友方士龙,他也不信,“胡说,昨天晚上我们还聊天了。”我又打给李文龙,让他再仔细地看看微信,别看错了。

没多大一会儿,文龙截屏给我,一看确实是老徐的爱人。半个多小时后,方士龙打电话说,是真的,老徐7点开车上班时,突发心梗,没抢救过来。

一个生命,定格在了2022年2月19日7点。

1979年12月,我参军了,列车到了银川站我被点名下车。我们西安的十几位战友,跟着排长来到车站广场。在这里等待的,还有来自江苏宿迁的十几位新兵。排长让我们上了一辆苏联嘎斯69卡车,一个多小时的车程,到了宁夏军区农场。

我们部队驻扎在内蒙古,因没有战备任务,借调宁夏军区农场从事农业生产。三个月的新兵训练结束,我分配到了一排二班,老徐到了二排四班,他年长我1岁刚好18岁。

初来乍到的新兵,想家是必然的。闲暇时,我们就在地头聊聊家里的事。他家在宿迁的农村,姊妹四人,两个哥哥,一个姐姐,他是家里最小的。

老徐是我心目中的才子。1980年12月,我们完成农场生产任务,返回到军营,每天进行军事操练。休息时间,听他讲故事,苏北的口音很有意思,把水倒了说成“豁”了。起初还以为是“喝”了,闹出不少笑话。

老徐时不时地向《人民军队》《解放军报》投稿,没事了写写诗歌,经常发表一些豆腐块,这是不得了的本事。退伍后的很多年,我们没有了联系。上个世纪的九十年代中期,本地的战友吕军来电话说,老徐来了,我高兴万分,急忙赶过去。

见了面,相互端详着,老徐没什么变化,还是跟部队时一个样子,一颗门牙少了一半,爽朗的大笑。他告诉我,退伍回去,他和其他两位宿迁的战友考到了乡政府,他从事秘书工作,后来把工作辞了下海经商。

前年的暑假,老徐带着妻儿来旅游时对我说,2022年的四五月份,宿迁的几位战友退休了,咱们自驾再回老连队看看。我说,咱们一言为定。

人生无常。他那么好的身体,就这样的不辞而别。第二天晚上,李文龙打电话过来,说是心里难受,想在一块聊聊。看着文龙两眼噙着泪水,我说,我是6点14分发的朋友圈,他是7点走的,就这么个四十多分钟,却到了另外一个世界。也许,这是老徐留在这个世界上的最后一个“赞”,令人心痛。■粤梅 摄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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