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 成岳
2022年6月20日凌晨3时,一位慈祥、幽默、抒情的老人离开了我们。他是济宁人爱戴并引以自豪的人——著名词作家乔羽。
这一刻起,济宁人以最特别的方式,深切缅怀这位敬爱的人。这缅怀与众不同,是在静默中传唱着乔羽的歌,那永远的歌没有声音,与岁月的乡情、亲情、友情缠绕着绽放在心底……
济宁,乔羽的家乡。这一刻起,一座城市和城市的人们,在实时关注他离去的后续消息,一座城在心里默念一个名字,以及他与这城市,几乎每个人的不解之缘。
这天早晨的济宁日报采编大厅,在几天的高温中持续着静谧。得到的第一个消息,竟是乔羽去世的噩耗,不禁怆然。三十多年来与这位敬爱的老人每次会面的情景,有如昨天的影像,历历在目,瞬间涌来。年轻的摄影记者陈硕,突然站在我面前,沉默片刻,低声说:“乔羽去世了。”整整一个上午,脑海一片空白,一直在找手边和乔羽有关的记忆,过往的采访提纲,写过的文章,拍过的相片……直到中午回家,默默打开房门,爱人极少有的端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等我,片刻的沉默后急切地说了一句“告诉你一个不好的消息……你的一个熟人,去世了”。我默默回答“知道了”。我们家都和乔羽及其家人熟悉多年,第一时间知道这个不幸的消息,都没有告诉对方,也没有转告任何人,就像这一刻我们在心底唱着乔羽的歌,想起这位家乡老人的音容笑貌。我爱人说的“熟人”,就是乔羽,济宁的乔羽,中国的乔羽,世界的乔羽。几十年来就是这样,乔羽在济宁人的心里是一个熟人、邻人和亲人。这就是济宁人说起和想起乔羽的方式。
这天的下午1时许,在济宁市青年作家群,读到了纪广洋接受南都等媒体采访的文章,回忆了我们拜访乔羽的往事。随后是作家李胜的文章《乔老爷子走好》,以及在京和乔羽一同出席活动的照片。
从这天开始,济宁日报《文化周末》投稿信箱陆续收到各地作者哀悼、回忆乔羽的作品:第一篇是连云港作者陆琴华的《乔羽和<我的祖国>》,这位作者是一位辗转各地执业的民办学校语文教师,多年来常向《文化周末》投稿,保持着电话、邮件与博客的实时联络,曾在济宁的曲阜短暂执教。他热爱济宁这座城市,敬仰济宁人乔羽。他在文章里写道:“……《我的祖国》这首歌家喻户晓,妇孺皆知,耳熟能详,久唱不衰,如一夜之梅,芳香四溢,沁人心脾”。随后的作品还有,鲁亚光的诗词《减字木兰花·送乔羽先生》,杨冉的诗歌《悼念乔羽》,蒙建华的诗词《回思乔羽先生家乡小聚》……
从这一刻起,济宁日报《文化周末》开始收集、整理、编辑有关乔羽的生平往事,济宁人、外地人缅怀乔羽的电话、微信、邮件几乎就没中断过。
随后读到看到了大量怀念乔羽的文章和各家媒体的众多报道,其中还有济宁市文联和作家协会发给乔羽治丧委员会的唁电。
当天下午,还收到著名作家殷允岭的怀念文章《再敬老爷一碗酒》,落款是“殷允岭泣悼”。这般铁汉柔肠,也足见被缅怀之人是何等的高风与温情吧。这篇文章后面,是殷允岭和乔羽的合影,那亲切与欢畅,仿若家人的团聚了。照片之后,还有作家的留言:“……急就了个短稿,幸好有照片,也是一片心意吧”。这也是因为乔羽,所以温馨的又一个写照吧。
至于“老爷”这称谓,更让人对那真挚和淳朴难以忘怀。1986年,我第一次采访乔羽。那时我20岁,在济宁的家里见了中国歌剧舞剧院的院长,恭恭敬敬称呼乔院长。那一双幽默且抒情的眼睛,从镜框上方认真地看过来,瞬间没有了笑意,他一板一眼地说:“你不要叫我院长,就叫我乔羽”。我吓坏了,以为采访说错做错了什么,他的家人却都善意的笑,临走时悄悄告诉我,他说的是真的,他不喜欢别人叫他院长,在北京在哪里都这样,以后再见了面,你就这么叫。后来的年月,提起老人家时,我们都称“乔老爷”,见面的时候太随和,索性把“乔”也省了去,都叫老爷了。
昨晚,著名作家、岭南师范学院教授龙鸣,在微信中发来2021年12月发表在《美中时报》的一篇文章,其中记述了这年11月15日,济宁市前文化局局长、市文联主席、市孔孟书画院院长龙敦聚电话中为乔羽祝寿的情景,以及几十年来的珍贵记忆。惊闻乔羽逝世的消息,龙敦聚向乔羽女儿乔果子发去了唁电,表达哀悼与慰问。直到深夜,龙鸣还陆续通过微信语音和文档发来乔羽老友廖子仰为乔羽写的诗词《七五逝波》等稀世佳作,其中,廖子仰尽数阔别乔羽30年的真挚友情和深切思念。这些思念,一如流淌在人们心底的歌,无声地寄托着深深的缅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