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年08月27日
第07版:第七版

破冰而生

付天伟(任城)

合上《呼兰河传》,心中并非压抑,反而升起一股暖意——那是生命自身的光芒,哪怕再微弱,也执着地穿透了历史的冰层。

萧红以诗意的笔,为我们凿开一扇窥见人间的窗。她借孩童清澈的眼,将呼兰河这座小城勾勒得十分真实,暗淡中泛着柔光。尤其是祖父的后花园,蜂飞蝶舞、孩童与草帽嬉戏……这一切明亮、鲜活,仿佛是灰暗时代特意辟出的一片净土,提醒我们:美好,从来都能在裂缝中生根。

书中确有苦难。小团圆媳妇的悲剧、大泥坑前的冷漠、冯歪嘴子一家的遭遇——萧红不避讳人性的蒙昧与现实的荒寒。但她更写出了人的韧性:唠叨的二伯仍在固执地说话,冯歪嘴子在妻子离世后依然努力养大孩子。他们不是英雄,却以最朴素的方式,守护着生命的庄严。

我愿将《呼兰河传》看作一封从寒夜寄来的信,里面是一簇不灭的火。它温暖了冻僵的馒头,照亮了跳大神的夜,也让磨坊里的粉尘仿佛有了体温。萧红不只是在批判,她更是在见证——见证普通人如何活着,如何爱。

冬终会过去,春必定来临。而解药,从来都握在人的手中——就像冯歪嘴子那只瓦盆中的蒜苗,只要我们仍愿播种,就有新绿破土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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