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华

北京的什刹海是历代文人笔下被推咏的“城中第一佳山水”。

什刹海位于地安门的西边，与北海只有一墙之隔。碧绿的海水，涵容着天光云影。四面尽是青葱的树木，垂柳随风摇摆，戏弄着水波。东北面的树丛外，巍峨庄严的鼓楼探出头来，似乎在窥探海边的景物。

夏季的什刹海是特别热闹的。过了端午节，海边的大道两旁便撑起了很多凉棚。各种商贩摆出的摊位周围，都有好奇的游客停步与摊主侃来侃去，凉棚下坐满了悠然自得的品茶者。

你若打算领略北京的地道风情，最好到什刹海来逛上半天。到了晚上，一些演艺场所有说书的、说相声的、变戏法的、唱评戏的、唱京剧的，都是一些传统文化的精髓。吃喝则有卖豆汁的、卖凉粉的、卖扒糕的、卖莲子粥的、卖鸡头米的、卖莲蓬的。只要消费上小到几元钱、大到几十元钱，便可在这里消遣半日。

古董摊也有几处，生意清淡得很，周易摊的四周，倒是围着一些人，但也不能断定他的生意好。

每当红日西坠的时候，海上吹来阵阵凉风。这是游人最多的时候，也是小贩们最卖力气招徕顾客的时候。茶座的服务员，每看见一群游人走过来，便大施其拉拢的手段，高声喊：“请到上边来坐！这里真凉快呀！”茶资每人二十元一杯的茉莉花茶，比北海便宜很多。要想喝好茶，就要事先声明，多付一些钱就可以了。

舒适地坐在藤椅上，一面品茶，一面“游目骋怀”。台下“各色人等”来来往往，有如走马灯一般。看人看腻了，你可以把藤椅掉转过去看海。近处是翠绿的荷叶，远方是蓊蔚的垂杨，给人一种清凉爽快的感觉。水上有时飞着几只水鸟，悠然地飞来，又悠然地飞去，一直飞到云端，你的精神亦似乎寄托在云端，忘身于喧闹的世界。

暮色笼罩了海面，游人渐渐散去。海北岸的会贤堂上，灯光灿然，不知谁人在那里宴客。东面的后门桥上，流动着点点的灯火，仿佛天上的流星。海岸边的柳树，变成一片模糊阴森的黑影。荷花大概还没有睡去，不时放出缕缕的清香。蛙鸣蝉噪，代替了方才的人声鼓吹。此时此地，别是一种境界，别有一番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