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冬玲(嘉祥)
夏,热烈而丰盈。阳光下的月季最解风情,层层叠叠的花瓣裹着娇黄的蕊:红得浓烈,黄得明艳,紫得神秘——仿佛倾尽心中所有色彩,以花语诉说丰沛的灵魂。
夏,是位性情多变的诗人。它将温度谱作诗句的韵脚:26度、29度、26度、30度……忽高忽低,如踌躇满志的歌者,时而低吟,时而高亢。它凝视人们额头的汗珠、衣背的汗渍,眼中交织着顽童般的趣味与由衷的敬意。
夏的脾气确乎古怪。上午晴空万里,下午或已乌云压境。阳光与雨滴在天地间相遇,倏尔幻化七彩长虹,横贯天际——恰似人类思想与诗书碰撞时,迸射的智慧光芒,终织成文字,诉说古今。
荷叶田田,莲蓬亭亭。雨滴滚落荷心,水中生灵尽展勃然生机。河鲜捞起,化作盘中珍馐。儿时之夏,便如此定格为鲜活的画卷。
这炽热的季节,原是秉着使命降临。麦子需在酷暑中灌浆饱满,荷花必于炎夏绽放,汗水注定在此刻挥洒,百花亦争相吐艳。而人类的思想,恰似高温中淬炼的钢铁,愈发坚韧而锋芒毕露。
若无夏,秋之丰硕何来?若无夏,冬之凛冽焉存其意?若无夏,生命最炽烈的情愫何以体味?若无夏,世间跌宕的气象又向何处寻?
夏,终究是一场盛大的生命礼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