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年05月19日
第06版:第六版

追风的女儿

高梦(邹城市)

丫头笑了。她在追逐竹林里的绿风。风是绿色的……风是绿色的吧?

丫头笑了。她在抚摸麦穗,抚摸狗尾巴草,抚摸鬼针草,她在笑,我的心揪着,额头上的汗,细细地渗出来了。针尖、麦芒、蜜蜂的刺,扎了她的手。她没有喊疼,没有叫痛,像一个麻木的小木偶。

丫头笑了。她一见我就笑。小小的手,往下拽我的领带。那时候,我还是一个洗发水推销员。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从事一个自己不喜欢的行当?甚至被邻居误解太深。但我又是一个阳光的推销员。陪着太阳跑,陪着风跑,陪着暂时看不见的往前程跑。

母亲把我心爱的东西卖了。急哭的我,一脚踏空,从梯子上摔了个跟头,这是我的第七个跟头。我更急了,丫头的奶粉怎么办呢?她吃的奶水已经很稀了,没有什么营养。我的洗发水没有卖出去多少,比卖火柴的小女孩好不到哪里去,这也是她瘦瘦的缘故吧!

卧床三个月,我想过海子,想过顾城,想过戈麦,想过三毛,想的最多的还是我的丫头。胖胖的小手,抓着一块大大的毛巾,她在擦我鼻尖上的细汗。我在读她,小小的年纪给我大大的鼓舞。瘦瘦的她,唯独只有小手胖乎乎。她在院子里捉蝴蝶,好像在追风。

我坐在躺椅上,看她追蝴蝶。空气潮湿,地面上的阴影,不知道是楸树的叶子在交头接耳,还是午夜时的雨打湿后风干的样子,她总是捉不到它。丫头的动作总是慢半拍,像极了我的思维。我常常这样,脑筋急转弯总是转不过弯。

从夏追到秋,从秋追到冬,丫头像一个追风的少年,追逐着,无忧无虑的,不像我成天为了生计奔波。女儿不会哭,我甚至怀疑她得了奇怪的病,从鲁迅先生的药里,我细细地寻找答案。

追风的女儿,已经长大。

她的笑,成了我烦忧的解药。

你看——小丫头笑了。

2025-05-19 2 2 济宁晚报 content_203841.html 1 追风的女儿 /enppropert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