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晓华(梁山)
今天下雨,我给母亲打过去电话:“娘,你在家吧?我去你那儿送点吃的。”母亲说:“别来了,你们那么忙,上次给我买的东西我还没吃呢。”
我知道母亲又在说谎,她必定是盼望我们去的。平时,大部分时间家中就母亲一个人,很少有人陪伴在母亲身旁。我知道,自从父亲去世后,母亲是孤独的。母亲平时爱看天气预报,我知道,母亲是盼望下雨天,只有下雨天我们才有空回家看看。
最近一年多,母亲总让姐姐给她送一些手工活儿。母亲说,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挣两个钱儿花。与其说母亲是闲不住想赚钱,不如说她老人家是想用做手工来打发无聊的时间。或者,用做手工,来怀念我们姊妹几个承欢膝下的好时光。记得小时候,母亲常常用碎布片缝成沙包,或把零散线挷在铜钱上,做成毽子哄我们玩。她带着我们投沙包、踢毽子,像个孩子王一样,母亲给我们的童年带来了许多的欢乐。
我邀了姐姐和弟弟一同回家看望母亲。
家就是一个幸福温暖的港湾,娘在家就在。和母亲在一起,时间总是过得那么快。有一种陪伴,始终在岁月中无言地守候,再无聊的时光,只要在亲人身边,也是一种快乐的消遣。
不知不觉,已到傍晚。母亲一再催我们回家:“天快黑了,趁还看得见路,回去吧!”
我们和母亲恋恋不舍地告别,母亲送出门外,脸上堆满笑,一边挥手再见,一边用手揉眼,口里嘟囔着:“人老了不得好,老眼昏花视物不清,还风吹落泪。”我心里明白,母亲依依不舍、伤心落泪是真的。那一刻,我喉咙哽住,望着母亲满头的白发,什么也说不出。
母亲有太多的谎言,可是,我知道,那些谎言都是用爱编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