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悦(兖州)
槐花在我的印象中,更接近于装饰品,像是仕女发簪上最显眼的流苏。当小朋友们嬉笑着冲向槐花,一人抓一大把揉进嘴里的时候,我却总是挑出最完整的一串别在头发上,觉得自己和古画中美女的影像重合,于臆想之中得到满足。
槐树有很强的自愈能力,明明伤痕累累,在炎热的夏天依然枝繁叶茂,为人挡风遮雨,一如孩子对父母的索取和父母对孩子的付出,永远没有尽头,一切都可以在爱中自愈。
就像爸爸对我的爱。我“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性格正来源于从小爸爸对我的各种纵容和妥协。一到槐花盛开的季节,我就会表现得异常兴奋,因为可以名正言顺地爬树,或与小伙伴们尽情嬉闹。爸爸一直误以为我的兴奋劲是因为嘴馋,他想方设法地找来槐花,变着花样做给我吃,而我只是象征性地吃几口,却让爸爸觉得是因为自己做得不够好吃而自责不已。
爸爸离开了以后,我突然疯了似的喜欢上了吃槐花,饱餐一顿究竟是为了满足胃还是填满有空缺的心,我一直没有弄清楚,只是明白了,想要的东西不那么容易得到时,才会显得弥足珍贵。
人是善变的,总想打破常规对生活做些新的尝试。人又是固执的,对某种事物的爱与不爱很难改变。
深刻在记忆中的味觉和习惯都是无法取代的,就像一年一次的相约和永远无法弥补的亏欠。
又到了今年的相逢,窗外的槐花摇曳着召唤着我,它带着满满的爱意即将来到我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