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恒利(汶上)
小雪无雪,大雪未雪,就禁不住怀想起往年的雪。
往年的雪亦是在人们的焦渴等待中降落。那天早晨,我急匆匆下楼,刚推开单元门,雪粒就热情地吻住我。玉屑般的雪粒,在空中自由飘洒。绵绵缠缠的雪花,唱着欢快的歌谣,逗留在人家的房顶上,摇曳在运河的水面上,钻进金黄的柳叶间……
还没等人们尽睹其芳容,娇俏的雪儿就悄悄地离开了。一个很长的休止符之后,雪儿又奏响激荡人心的旋律。这次的雪儿,缓急有致,让人想起“小弦切切如私语”,想起“大珠小珠落玉盘”。起初不甚大,密密地,如粉如沙,赶着趟儿往下来。愈来愈大,沙粉变成了豆大的雪粒,从空中砸落下来。更为过瘾的是午后,望着窗外飞舞的雪花,我与学生共同回忆鲁迅笔下的《雪》,视野中的鹅毛雪在空中旋舞,摩肩接踵,上下翩飞,别有一番趣味。
晚放学后,沿运河的石阶而下,行走在驳岸的积雪中,一个个脚印清晰地留在身后。苍茫天地间,好像只有我一人的存在。第二天,雪后初霁,整个世界娟然如拭。横柯之上,卧着的雪,格外惹眼;太白楼上那棵虬龙般的松树枝间,残雪点缀,好似与诗仙对话;翼然的屋脊上的残雪连成一线,好似黑白钢琴键,又似老家麦田里的畦畦麦苗。岸边的垂柳,柔软的柳枝参差披拂。河面上,冻结在薄冰中的柳叶,宛如条条鱼儿的化石,洒金般铺展在冰面上。
想着想着,我仿佛置身于雪花纷飞的天地间,与雪共舞。今年的雪,该是藏在天宇中,正在酝酿归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