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03月0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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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版:

让了卧铺又让座位的男孩

黑龙江鹤岗 郭欣芝

我从齐齐哈尔坐火车回鹤岗,天下着雨,又是夜里,车厢里的人并不多,有些座位空着。我找到自己的座位,虽然是三人座,但只有一个学生模样的男孩子靠窗坐着。

放好行李箱,我便去找列车长,看看有没有卧铺票,我的腰病不允许长途坐着。列车长告诉我,暂时没有,四十分钟后也许会有,让我等着。我只好回到自己的座位。

夜深了,窗外的雨似乎更大了。车里的空调开着,越发觉得冷了,我找出风衣穿上,依然冷。那个男孩子带着耳机在玩手机,很陶醉的样子。

车到大庆站的时候,上来一位七十多岁的老妇人,拿着一个大帆布包,衣服鞋子都是湿的。她把包放到两排座位之间的空地上,坐到我的对面。也许是太累了,她把那双带着雨水的脚伸到我旁边的座位上,我下意识地往男孩子身边挪了挪。男孩子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对面的老妇人,继续玩他的手机了。

大约半个小时的样子,列车长来了,他喊着手里有小票的人到他那里办卧铺票。男孩子从裤兜里掏出写着“3”的纸条走向列车长,我也急忙跟去。列车长告诉我,得先为有小票的人办理卧铺,他们上车前就已经申请了,而小票是有限的,我需要等待剩余的卧铺才行。无奈地转身,发现那位老妇人站在我身后。她有气无力地对列车长说:“你行行好,给我办一张卧铺票吧!我手里也没有小票,我身体不好,坐不了太久啊!”

“大娘,这都是按顺序来的,我也没办法啊!”列车长一边忙着,一边回复着老妇人。

“唉!”老妇人叹息着,颤巍巍地转身要离去。这时候,那个男孩子从前面的人群里挤出来,把他手里的小票给了老妇人,“奶奶,你去办吧!我年轻,坐着也没关系。”说完他回到了座位上。老妇人千恩万谢地拿着小票去办理卧铺了。我也回到座位,心里赞叹着这个好心的男孩子。

又过了几站地,我的腰疼得厉害,只好站起来,双手叉腰,在车厢里来回踱步,缓解腰痛。男孩子看看对面空着的一个座位,又看看我,“阿姨,你不舒服,躺一会儿吧!”他站起来坐到对面的空位上。

其实我早就想过,如果男孩子坐到空位上,三人座可以躺下瘦小的我。但我不好意思让男孩子去别处坐着,他已经把卧铺票让给了老妇人,何况谁都喜欢坐在临窗的座位。现在男孩子主动让出了座位,这让我心里满满的感激,“谢谢你,小伙子!我腰不好,我躺一会儿起来,你再躺一会儿,咱都换着歇歇吧!”

“不用的,你躺着吧!我妈妈也有腰痛病,站久了、坐久了都不行。还有好几个小时的路程呢,你躺着吧!”一股暖流涌来,我忽然觉得,在这陌生的人群里不再寒冷困顿,生命因为陌生人的关照而倍感温暖!

著名作家梁晓声用四句话解释了何谓文化,他说:文化是植根于内心的修养,无需提醒的自觉,以约束为前提的自由,为别人着想的善良。我虽然不知道这个男孩子读的是什么大学,但我知道,他一定是个有文化的人。因为他有着为别人着想的善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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