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02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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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版:

食金石力 养草木心

——段玉鹏的艺术人生

段玉鹏,山东省济宁市人,中国书法家协会第五、六届国际交流委员会副主任,山东省书协第四届副主席、评审委员会主任,济宁市书法家协会第二、三、四届主席。现任中国书法家协会会员,西泠印社社员,山东省书协顾问,山东印社副社长,济宁市书法家协会名誉主席,朱复戡艺术研究会副会长,济宁市政协特聘专家,济宁市政协书画联谊会副会长,山东省艺术学院美术学院兼职教授,曲阜师范大学兼职教授,北京荣宝斋画院程大利山水画工作室画家。

段玉鹏先生向郑元华董事长书赠墨宝

34×140厘米

特邀记者 王澎波

在当今的书画、篆刻艺术界,济宁的书法篆刻艺术无疑在全国占有一席之地,引人瞩目,这很大程度上受到了已故著名金石书画大师朱复戡先生的影响。如果说大师把济宁的书法、篆刻艺术带到了一定的高度,那么可以毫不夸张的说,他的得意弟子段玉鹏先生则用毕生的精力在济宁乃至山东普及、发展、推动了书法篆刻艺术,其倡导的正大气象、中和之美也正是孔孟思想的精髓所在。

幼时的段玉鹏居住在老济宁城的税务街,他的爷爷排行老四,是位知书达理的读书人,街坊常拱手称四爷。段玉鹏小时候活泼好动,顽皮可爱,爷爷为了圈圈他的性子,便令他与其他兄弟一起读书习字,哪曾想圈出了一位多才多艺的书法篆刻家。6岁时,段玉鹏入学读书,老师用“点点如桃、撇撇如刀”的理论教授他写字,是勤奋爱好,更是天赋悟性使然,段玉鹏的字总是同学当中最好的,老师常常让他上台示范。中学时期,段玉鹏得到《伏庐藏印》并开始自学篆刻。至今,他还记得学生时代自己刻过的一枚印章:贫下中农硬骨头。中学生的他曾经为全班的同学每人刻过一方名章。

中学毕业后,段玉鹏进入济宁地区化肥厂工作。工作之余,成为厂里的文艺骨干,在样板戏《红灯记》中扮演李玉和。1970年,能写、会画、擅唱的段玉鹏被山东省军区相中,他光荣参军入伍。在济南服役期间,他带着自己的作品拜访过舒同先生,还和济南的蒋维菘、魏启后、陈左黄等先生交往颇深,常常一起交流学书心得。

谈起他的老师朱复戡先生,就不得不提文革后期病故的济宁书画大家、诗人孙育孺先生了。1972年,段玉鹏回家探亲其间,拜访济宁名士、市立医院(济宁附院前身)的创始人之一孙方成先生,在孙方成家,他看到一本册页,其中一页的山水画深深打动了他,画面上方是村庄和几行小树,前边一汪清水,点了几个墨点,极为简净、自然,画的左上方题字“今日小,明日大。不仅有识于文字,而且有利于田家。”在画作前,段玉鹏心潮澎湃,再看那几个墨点,分明就是几个小蝌蚪在水里欢快的游来游去。得知画作出自孙育孺之手,段玉鹏当日下午就冒着小雪,顶着凛冽的西北风来到了济宁城北的薛口村。孙育孺住的房子没有院墙,是土坯垒的,也没有门,只挂着一个棉布帘子,屋子内满墙厚厚的黑灰,后来才知道做过多年的厨房,东北角是麦秸铺成的床,没有枕头,土黄色的被子方方正正地叠着,旁边是三块土坯支起来的一个“桌子”。一个城里的喜爱书画的年青军人来访,孙育孺激动不已,视段玉鹏为知己,相谈甚欢。夜幕降临,段玉鹏出得门来,回首看看孙育孺的土坯房,嚎啕大哭,哭对艺术的敬畏,哭对人生的艰难。每每谈及此,他都会泣不成声。归队后收到孙育孺先生来信,介绍段玉鹏去泰安拜朱复戡为师。

回到部队后,段玉鹏暗下决心,坚持每天写100张毛边纸的书法,不管演出任务再忙,他总临池不辍,稍有懈怠时,他总会想到家乡的孙育孺先生。1974年带兵时,又去拜访孙育孺先生不遇。后收到孙育孺的一封长信,内容大致是,“你来看望我,很感谢,不遇,甚憾。你天资聪慧,勤奋刻苦,我给您介绍一位我在上海美专求学时的教授朱复戡先生,你有时间一定去拜访他,向他讨教,拜他为师”。1977年,段玉鹏从部队复员到济宁文展馆工作,孙育孺已经凄凉离世。遵照孙育孺先生嘱托,1977年秋冬之交,段玉鹏随同潘汉篪、李味光先生前去拜见朱复戡,赶到朱老住处已是下午四点半,看到朱老蜗居在一间不足十平米的房子内,想到孙育孺先生的土坯屋,在朱老面前,段玉鹏扑腾跪地叫了声“老师”。没有三叩九拜,没有拜师的礼品,形式的东西在艺术面前,在人性、人情面前变得苍白无力。朱老不仅认可这位学生,还当即慷慨赐名“起万”,出于清代文学家蒲松龄的自题联“鹏起天池风九万,龙游艺苑字三千”,寄寓着对于这名新学子的殷殷期许。朱老曾于五十岁时改名“朱起”,而今为新收的学生赐名“起万”,其中包含着多少对于后学的喜爱。初次的见面,师徒二人就聊到了次日凌晨的四点半。殊不知,他走后,朱老还没有休息,画了两方印,送段玉鹏时说,“你会刻,我不给你刻了,我画了两方印,你回去刻吧”。还有一方是济宁地区文展馆收藏印。

拜师朱复戡,让段玉鹏醍醐灌顶,豁然开朗,一下子如站在艺术的最高境界,眼前全没有障碍,才知道什么叫眼界高远,什么叫博大精深。以后,每次去拜见老师,段玉鹏都会带着自己刻的印、写的字让老师修改,1983年的一个冬天,段玉鹏托人在食品厂买了二斤老师爱吃的枣泥点心,赴泰安看望老师。在局促的房间里,朱复戡用篆、行两种字体,郑重写下了“段玉鹏篆刻”的题签。写罢,良久,深情地说,“我的老师吴昌老82岁为我题写《静龛印集》,我82岁给你题签”。从吴昌硕到朱复戡再到段玉鹏,艺术的传承,师生的情意在这题签里弥足珍贵。告别时,天空飘着雪花,朱老和师母送至大门外不停地招手,已走出很远,段玉鹏回首看到此景,感动不已,便扔下手中的包,急速跑过去,跪抱着老师嚎啕大哭。至今,段玉鹏还完整地保留着朱老给他写的14封信。

段玉鹏虽没住过土坯房,也未见过吴昌硕,但朱复戡先生的教诲、题签激励着段玉鹏更加刻苦勤奋,他用夜以继日的“食金石之力”,孤苦的在书法、篆刻艺术的世界里遨游。在文展馆工作期间,他几乎每天都会练字、刻印达10个小时以上,有时一天会刻50多方印。他常常告诫学生,写字刻印者家里要有书法作品两千幅,印章一千方。即使每天都有向他求字者,但在他家依然有两万多幅字,六千多方印,其勤劳可见一斑。

得大师亲授,段玉鹏书艺精进,篆刻水平也大幅提升。在山东组织的第一届书法篆刻比赛中,他和苏白、陈左黄现场表演篆刻技艺,被业内人士称为“山东三把刀”。1986年,他成为中国书法家协会会员。

虽师从朱复戡,但段玉鹏并不排他,在艺术的世界里,他乐于、也善于汲取众家之法,得到方去疾、高式熊、钱君匋先生指导,与容庚、商承祚先生书信交往甚密,广采众长,融汇贯通为自己的风格。正如朱老所言,变化就是艺术,收放就是艺术,收放就是节奏,段玉鹏的书法作品显然已经少了老师的影子,形成了自己鲜明的笔墨语言。常年内聚的沉厚积淀,才能有灼灼其华的表现,段玉鹏作品中呈现出来的正大气象和庙堂之气,带给人们的是积极向上的力量,是社会主义文化大发展、大繁荣的富贵气息。

“方寸之间,气象万千”,段玉鹏的篆刻直追秦汉、上溯殷商,追求古朴浑穆之风,款式以刀代笔,给人一气呵成之感。他的篆刻作品不能单单用线条、结构、章法、布局来形容,60年来,刻刀在石头上的浅吟低唱,早已化为他内心深处对金石书画艺术的引吭高歌,达到物我两忘,今古隔空对话的境界。

段玉鹏对中国画亦时有涉猎,早年多作花鸟,以书入画,笔笔写出,朴茂可爱。花甲后,进京入程大利门下学山水,得先生“静、慢、淡”的理论,以圆润挺劲中锋之笔勾勒山石树木,层层积累,得渴笔淡墨之妙,虽不多作,亦日渐客观。

以超乎寻常的“金石力”为支柱,“养草木之心”,段玉鹏的草木心不仅是他个人性情、生活、艺术的“独乐乐”,而是一名从艺者,一名艺术家的生发之心、生命之心。“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段玉鹏常说、常书、常刻“与人为善”、“成人之美”。1987年,他便担任济宁市第一届青年书协主席,1995年担任济宁市书协主席,还曾担任过市文联副主席、省书协副主席,中书协国际交流委员会副主任等职,其间,济宁的中国书协会员从5名发展到130多名,省书协会员发展到近500名。他资助的贫困大学生有两名已成为书法博士。

对于初学书法篆刻者,段玉鹏主张印要从秦汉入手,学书亦然如此。他说,学魏碑者必旁及造像,学汉分者必旁及镜、铭、砖、瓦,学鼎、钟、盘、敦者,以大器立其体,以小器博其趣。

对于同样是国粹的京剧艺术,段玉鹏亦非常痴迷,曾求教于京剧大师方荣翔。艺术是相通的,他把京戏中的节奏、韵律融入到书法篆刻中,反之也把书法的结构章法疏密,线条粗细长短带到戏中,唱戏时有劲、字、气、味的尽情挥洒,写字刻印时也会有戏剧中的抑扬顿挫和思想情感。

去年,段玉鹏应上海吴昌硕艺术馆之邀举办“致敬缶翁——段玉鹏书画篆刻艺术展”。上海吴昌硕艺术研究会、上海吴昌硕纪念馆认定段玉鹏为缶翁(吴昌硕先生)第三代优秀传人,数十年来在书画篆刻艺术方面刻苦钻研、辛勤创作,继承和发展中华优秀的传统文化艺术,在海内外具有重要影响。作为吴昌硕再传弟子,朱复戡先生得意弟子,展览在上海引起极大轰动,架起了山东和上海艺术家交流沟通的重要桥梁。

段玉鹏先生有诗曰“书法篆刻虽偶然,功夫才情两相连。还需源水来滋养,不负甘苦六十年”。转眼,先生已是古稀之年,我们衷心的祝愿先生身体健康,艺术长青,也期盼着他70周岁的大展早日举办。

68×45厘米

100×50厘米

180×50厘米×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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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0×50厘米×2

180×97厘米

97×97厘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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