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承认,失眠是件痛苦的事,特别是听着共枕之人酣畅淋漓的呼噜声,那简直是一种煎熬。可是又如之奈何,既不能现在起床去街上买安眠药,又不能不厚道的把家人叫醒陪你聊聊天,所以,失眠注定是一个人的默默抗争。
我曾尝试过各种对抗失眠的方法,数羊啊,读枯燥的专业书啊,热水泡脚啊……可是,只要闭上眼十分钟之后还没有睡着,我就知道今夜注定无眠了。既然不能改变,那也只有乐观地适应了。时间长了,我发现失眠也并不是一味的乏味痛苦,换一种方式对它,居然也会收获意想不到的乐趣。
失眠的夜,是宁静寂寥的,它静得让人似乎可以听到心里那些隐秘在深处的声音。只要你调匀呼吸,闭上眼睛,尽管不能入睡,你可以用这难得时光来梳理心绪,聆听自己的回忆:童年时和发小光着身子到河边探险,少年时离经叛道的逃课,青春懵懂时骑车追在女孩身后的两年多……凡此种种,失眠的夜,你可以在大海里随便捞上一点什么,仔仔细细的研究上一个长夜,你会惊奇地发现,竟能轻易触摸到生命的质感,生命似乎也因此延长。
失眠的夜,思维是极度活跃的。脑子里演电影似的,各种人物、场景频频转换,索性就折腾吧,自己也过把导演的瘾。凄风苦雨的夜晚,就编个生离死别的悲情故事;风清月朗的时候,就上演一段花前月下的团圆。有时,编着编着自己也被感动了,赶快拿出纸笔写下来,一个精彩的短篇就这样诞生了。
失眠,不敢说去享受它,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不想被它所操控罢了。偶遇失眠,我都以此相向,当活跃的脑细胞疲乏之后,竟也不知不觉地安然入眠了。
生活里的许多事,何尝不是如此,因势利导要比倒行逆施有用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