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早上7:10,丁伟杰,都会开着电动三轮送孩子上学。冬天的早晨寒风刺骨,夏天的气温像是火炉;遇到雨雪天,双腿残疾的丁伟杰总有些犯难。
7:20,把孩子送到校门口,熙熙攘攘的人流中,他神情自若、处之泰然。7:40进厂,开始繁忙的工作。
丁伟杰是山东兖矿集团东滩矿后勤服务中心福利印刷厂装订工,他的任务是把印刷好的半成品按顺序和数量查好、码清。“相比之下,残疾人更希望得到认可。”丁伟杰说,“每名残疾职工在工作中都有可圈可点的闪光点,很多时候,他们比健全职工做得都好。”
印刷厂包括丁伟杰在内的18名残疾职工,最高文化程度是初中。虽然是个不起眼的“大班组”,但自1993年建厂以来,承担了矿上90%的文字材料、书籍、表格单据的印刷任务,没耽误一次工作。
丁伟杰的工资两千多点,孩子上小学,媳妇、老人身体不好需要照顾,捉肘见襟的状况面前,丁伟杰依然每日笑呵呵的:“之前因为残疾遭遇到了不少人的冷眼,工作,对于我们来说,比其它物质上的帮助更有意义。”生活虽清苦,但他更能吃苦。今年1月中旬矿召开职代会,他和同事们从早上忙活到半夜,排版、做版、上机、折页、刷胶、装订……这些印刷行当里的传统技艺看似简单,但其中分寸如何,则非长年实践者无法把握,有时因为一点错误,就要返工。饿了大伙就啃个馒头火腿肠,累了就在车间连椅上打个盹,三天时间赶印出510本、13.5万页职代会材料。
“身体不完整,但是智慧不残缺,我很珍惜这份工作。”丁伟杰表示。
“这里是快乐的印刷车间/没有鄙视只有笑颜/手语描绘爱的心田/相互帮助心心相连/双拐支撑爱的家园//这里是快乐的印刷车间/风雨无阻勇往直前/坚强的信念下我们也有蓝天//完美的世界创造了不完美的我们/不完美的我们将去创造我们的完美明天。”丁伟杰随口吟诵了自己刚发在朋友圈的诗歌《快乐的车间》。
1978年,丁伟杰出生在梁山泊一个小村庄,上世纪90年代随父亲“农转非”到了煤矿。因小儿麻痹症自幼便拄上了双拐,初中毕业便辍学。
他敏感、内向,不爱说话。或是身体的原因,亦或是环境的影响,在那座现代化煤矿上,他感到精彩,也感到无奈。伴随着生活条件的改善,劳累和孤独亦接踵而至,他领略着外来的歧视与内心的压抑,烦闷不堪。他曾经一次次暗暗哭泣,然后,又一次次自己抹干眼泪。在寂寞中,他走进了诗的天地中,找到了精神寄托。
伏在家中孩子的写字桌上,他熬过一个又一个夜晚,写下了刻骨铭心的乡思,写下了温暖矿山的体验,将蓄满胸怀的炽热情感,尽兴挥洒到纸上,换取了舒畅的快慰。
最先推荐丁伟杰的是东滩矿已经编印了28年的文学刊物《升华篇》——发表他的组诗,在QQ群和微信号上贴出评价文章,推荐其加入中国煤矿作协。
之后,他的作品陆续见诸省市报纸杂志和网络——《十年》《我梦到了》《春天就是这样》等等,这些表现残疾人日常生活的诗歌,受到周围工友的喜爱,也获得一些文友的赞赏:“苦难本身就是一首诗,丁伟杰是用诗歌来止痛的。”
“诗歌是我丈量辽阔天地的一根拐杖。”已经写了五百余首诗歌的丁伟杰有一个梦想:“写下去,必须要比以前好,要提高,要超越自己。在合适的时候出版一本诗集,让自己的一生不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