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栀子花,也好似初夏,好似轻轻走进殿堂的新娘的优雅。
回家要路过几家婚庆店,透过玻璃墙,看见屋内的茶几上、案台边,不同的花瓶,或水晶的,或青瓷,一簇一簇栀子花。
一场初夏的小雨后,大街小巷里,浸透着浓淡相宜的栀子花香。那栀子花,不用大声叫卖,你也会寻着她的香去。路过菜市场,或是城市的角落,那卖栀子花的老婆婆,头发梳得分外整齐,衣装穿得格外素净,或戴着翠绿的手镯,或吊着银色的耳坠,安闲地静坐一隅,兀自闻着花香,微微地笑着。
一束束栀子花暗香浮动,清芬盈袖,不由想起“赠人栀子,手留余香”的话来,于是欢愉地买上几把拿回家,找来大大小小的瓶子,灌上清水,插上舒蕊绽放的栀子花,蓦然香韵满室,“一庭栀子香”。
清晨里,见昨夜含苞的花骨在窗前嫣然开放,淡青的花萼,雪白的花瓣,婀娜的花影,宛如一只只白的蝴蝶。夜里若是看书,每当翻开一页,栀子花香便随之扑进心扉。夜深了,嗅着栀子花香进入梦,朦胧听见栀子花在咕咕汲水,花苞在滋滋地绽开。
席慕蓉有诗写道:“如果能在开满栀子花的山坡上/与你相遇/如果能/深深地爱过/那么再长久的一生/不也就只是/就只是回首时那一瞬间”。在喧嚣的都市,当你遇见那栀子花,好似儒雅的男人遇见一个优雅女子,怎不心动?
女儿出生在初夏,我从产房将她抱回病房,正逢着朋友送来好大一束栀子花。素洁的花朵缀满枝头,女儿睁着一双清透的眼睛,看着新奇的世界,嫣然一笑……那一天,我给她起名叫嫣栀。每年栀子花开时,女儿发梢上扎上几朵,书包里藏上几朵,偶尔随意地唱起“栀子花开呀开,栀子花开呀开……”
听着稚气的歌声,笑对满室优雅的栀子花,那淡香浸入心田,似有爱的味道,青春的味道,生命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