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07月0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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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版:

清江画廊的神韵

满维彩

这是一幅没有丹青的山水画,这是一首没有韵律的山水诗,水似青罗带,山为碧玉簪,处子般娴雅,皓月样清幽。在鄂西崇山峻岭中,她与浩浩东去的长江邂逅,跌宕迢迢八百里,最终投进大江的怀抱。

清江,过去只闻其名未见其形,更不知它还有“画廊”的艺术美誉。一次偶然,终有缘相晤了。动身之前,听说行程中有个“清江画廊”,还以为清江城或江边的一座博物馆呢,来到跟前才知,竟然是古老巴楚大荒上的一处山水胜地。

恰逢重阳节,我居住的小城在黄淮腹地,难得山川形胜可登临、可寄怀,来在清江,置身山水怀抱,该是此生的一件幸事了。

在武落钟离山码头,登上一艘两层游船,雨打舱穹,烟笼江山。这天气虽然不如晴日那样,一峰一峦一草一木清晰呈现于眼帘,却在烟水蒙幻中,可领略朦胧与含蓄的三昧。

不怕淅淅沥沥、时紧时慢的秋雨淋头,我在游船最高层的左右船舷和船头船尾走动,不放过画廊的每一笔细节,体味那天工杰作。两岸山崖,或陡峭如壁,或斜缓似坡,茂密的林莽从峰顶到山脚一路漫覆下来,浓浓淡淡色彩不一的枝叶,敷染出了立体的层次。而山体的裸露处,又是断石叠砌,坦荡不拘,峭厉峥嵘;更有洞窟藏幽,秘不可测。这里是远古巴人的发祥地,巴人是土家的先祖。

透过雨幕雾帘,与江面垂直的悬崖上,嵌入的古人悬棺依稀可见。高脚楼是土家人的创造,半山腰那一幢幢黑色的建筑,高低错落,摩肩接踵,凸显了自己的风格与生存的智慧。

穿行于绝壁长廊,偶有三五株红枫俏立于水边,亭亭地,宛如出浴的仙子,万绿丛中平添一抹亮色。游船划过,碧波荡漾。山的倒影依水扭曲变幻,仿佛山在挥袖舞蹈。无垠的江面绵绵铺展,无数的峰峦比邻而立,船行的方向将目光推向极远,那极远处该是什么境界呢?

船头所指,最近处,一座座岛屿应接不暇。不知是船行迂曲,还是山水盘桓,那绒绒绿螺似的山体旋转游动,刚刚还遮蔽了的岩岫,转眼已现于目前,又一处峡谷水道豁然而开,通向未知的远方。烟纱笼罩,景物虚幻缥缈,水色如练,山远如带。人在船上,船静山移水转,正是“满眼风波多闪灼,看山恰似走来迎“;方才留于眼中,又瞬间再难寻觅。水一程,山一重,山重水复疑未行,道是人在山水中。

清江画廊是须用绿水青山来形容的,水是何样的绿,山又是何种的青?游船之上,时时推敲琢磨。想我阅历的城乡,没见过清江画廊的水,也未见过清江画廊里的山,碧绿、深绿、墨绿、淡绿、草绿,靛青、天青、浅青都不得匹配,蓦地,白居易那句“春来江水绿如蓝”呈现在了眼前,江水如蓝,这是唐诗的蓝,多么贴切;而青之于山,都不恰如本色。忽想起辛弃疾“我见青山多妩媚,料青山见我亦如是”,妩媚岂不更恰当吗?

这是清江山水,是今人少有染指的山水,虽然修了大坝,却依然留了七分自然,才留下这灵动的山水如画的神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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