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12月06日
第07版:

十二月乡村记忆

周天红

日月轮回,十二月,一年即将终结,仿佛一切都在转眼之间。

书上记载:十二月有“大雪”和“冬至”两个节气,时至“大雪”,天气渐冷,高海拔地区降雪有增加的趋势。“冬至”古称“日短”“日短至”。“冬至”以后,随着地球在绕日轨道上运行,阳光直射地带逐渐北移,北半球白天逐渐增长,夜晚逐渐缩短。

十二月的乡村农事仍然不能休闲。乡俗有云:人要三抬,麦要三踩,菜要三壅”。大概意思是说,小麦冬天锄三次草,铲三次沟,培三次土,冬天不让小麦疯长,嫩了会被寒风冷死冻死,来年会减产,小麦到第二年二月里长势好产量才高;油菜锄三次草,无杂草抢肥力,铲三次沟,油菜根土壅得厚,风吹摇不动,菜瘟病少,油菜产量高。

十二月是真正冬季来临的季节,主要农作物的农事活动进入到一年的收尾阶段。气候特殊,冬季将更冷更长,田间操作上重点做好防寒抗冻,主有小麦、油菜的越冬管理,柑桔的采收和果园、茶园清园,蔬菜的保温防冻和降湿防病,农田秋耕冬灌和基本建设,一摊子的农事儿都是事儿。

走在十二月,突然想起老家的那个村子,有许多的人和事儿值得回忆。隔壁邻居的刘二爷,一辈子与耕牛打交道的。乡下人说:做田无牛空起早,多一把犁头多一把肥。牛能耕地,还能积肥,多好呀。

每年冬季来临的时候,刘二爷把牛看得比自己儿子还精贵,喂水、喂料,生怕牛感冒。就是那条耕牛,让刘二爷家的老土墙翻修成了新砖房。一条牛有多大的力量呀。还有那大正沟田块里搞冬修的汉子,越是天气冷,越是干得带劲儿。

乡下有经验的农家汉子都知道,收多收少在于肥,有收无收在于水。没有水,种什么庄稼都白搭。冬天是修渠整堰挖塘蓄水的最好时季,一大帮汉子在大正沟田里搞冬修,场面热闹,有说有笑,还有光着膀子干得汗流满面的。那画面多好呀,给一个萧条的冬季乡村带来了多少生机。谁又不想来年有个好收成呢?

还想起那年十二月,那个女孩寄给我的信,也许是那年那个乡村最冷的时刻,我在一个川黔边上的小镇里艰难地过着生活。有一天,收到那个女孩从长江边上的那座城里寄来的信。她在信里说,她要结婚了,就是下个星期六。我感觉天有些昏有些冷,窗外的风像刀子一样吹着。淡淡的月光照着银白色的屋外,凄凉的冷在脊背漫延至内心。

我知道,我们之间是不会有结果的。但我不知道为什么,如果即便是恨人至深,也用不着闪电一样的婚姻来终结另一个人的情感,也许那是最可怕的。好多年,每到十二月,一想起这个故事,我都觉得内心深处会闪出一丝冷。一直以为幸福就在远方,在可以追逐的未来。后来才发现,那些拥抱过的温度,握过的手、唱过的歌、流过的泪、爱过的人、所谓的曾经,也许是幸福,也许是一道难也愈合的伤与痛。只是在每一个十二月来临的时候,我都小心翼翼地保护好它,免得再一次裂口、疼痛。有时候,莫名的心情不好,不想和任何人说话,只想一个人静静的发呆。有时候,想一个人躲起来脆弱,不愿别人看到自己的伤口。有时候,走过熟悉的街角,看到熟悉的背影,突然想起一个人的脸。有时候,别人误解了自己有口无心的话,心里郁闷得发慌。有时候,发现自己一夜之间就老了。

老家乡下有句俗语说得好:庄稼一枝花,全靠肥当家;田里无肥料,空在田里跳。庄稼和人生也是一样的,一切都需要浇灌,哪怕是一粒肥、一滴雨、一次人生的经历,获得便好。

又一个十二月的来临,我依然独来独往。曾经的朋友,你们都会在哪儿呢,还好吗?霓虹灯下我的落寞,经不起寒风的吹袭,泪水在脸上瞬然成冰,有谁知道我呢?我害怕每一个节日,怕熙熙攘攘的人群里是我寂寞的滋长,会更加地想你,想起那些曾经的过去。

只是在十二月,每一步走在乡村的田坎上,心情都是踏实的。

就让我们回去吧,回到那片心灵的土地。■杨国庆 摄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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