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06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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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版:

火焰般的榴花

贾朋举

“绿槐高柳咽新蝉”的初夏时节,一朵朵鲜红的石榴花,像火焰一般绽放着。石榴树,枝叶秀丽,浓绿而有光泽。古典诗词中,有大量语句赞赏这红与绿的优雅,但很多并非描写石榴花,而是杜鹃花,又名映山红、山石榴、格桑花,或山茶花,又名海榴。因为这些花与石榴花很相似,所以名句中频频闪现的此“榴花”,却可能是彼“榴花”。

“何年安石国,万里贡榴花。迢递河源边,因依汉使搓”。相传西汉张骞出使西域,引进石榴树,中原因而得以广泛培植。唐代韩愈有“五月榴花照眼明,枝间时见子初成。可怜此地无车马,颠倒青苔落绛英”之语,金代元格有“庭中忽见安石榴,叹息花中有真色”之言,元代马祖常有“乘槎使者海西来,移得珊瑚汉苑栽;只待绿荫芳树合,蕊珠如火一时开”之句。从汉代以来,就有大量的诗词赞颂石榴花优雅清丽、婀娜多姿的美。

初次读到苏轼写的“微雨过,小荷翻,榴花开欲染”,非常的感动。用静态的文字,寥寥数语,就把动态的事物描写得如此生动、活泼。特别是“榴花开欲燃”,只有东坡的才情,能这样灵动、别致。随风摇曳的火红榴花,确实像燃烧的炽热火焰。

元好问在“绿叶阴浓,遍池亭水阁,偏趁凉多”一曲中,讲到“海榴初绽,朵朵簇红罗”,又一个绝妙的比喻。在绿叶荫荫之中,燃起一片火红,灿若烟霞,绚烂之至,像极了轻薄的红色纱罗。当然,这里的“海榴”并不是石榴花,而是山茶花。

柳宗元“几年封植爱芳丛,韵艳朱颜竟不同”,李白“鲁女东窗下,海榴世所稀。珊瑚映绿水,未足比光辉”,赞赏的也是海榴即山茶花。

而杜牧“似火山榴映小山,繁中能薄艳中闲。一朵佳人玉钗上,只疑烧却翠云鬟”,白居易“闲折两枝持在手,细看不似人间有”,描写的却是山石榴,即杜鹃花。

初生的石榴叶,也是深红色的,渐渐由红而绿;盛夏榴花繁花似锦,色彩艳丽;秋季石榴“果实星悬,光若玻础,如珊珊之映绿水”,深受人们喜爱。

石榴“丹葩结秀,花实并丽”,不仅可供观赏,同时作为营养丰富的浆果,比梨和苹果更加富含维生素。它的果粒“千房同膜,千子如一”,是繁荣、富贵、吉祥、安康、多子多福的象征。

民间把捉鬼的钟馗奉为“榴花之神”,火红的榴花和风风火火的钟馗却也相宜,难怪很多画像中相貌颇不英俊、满脸胡须的钟馗,常在耳朵上别一朵鲜红的石榴花,让人感到十分可喜,也十分滑稽。

由于花果并丽,并有着诸多美好寓意,人们喜欢培植石榴,或孤植或丛植于庭院,或对植于门庭,或列植于小道、建筑物旁。

火红的榴花,让人感受到生命的无穷活力和蓬勃生机。如果繁重的生活让人感到疲惫、乏味,就去户外看看正在“开欲燃”的榴花吧,它会让人重新燃起对秀美自然的热爱和对美好生活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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