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老家济宁市汶上县,商朝时称厥国,春秋时称中都。公元前501年,孔子在这里初仕中都宰,留下了“路不拾遗,夜不闭户”的千古美谈。在明代有4人同朝官至尚书,“小县不大四尚书”至今传为佳话。后因发源于泰莱山区的大汶河,自东向西流经北部,取“汶水在上”之意,更名为汶上县。
年青的记忆里,汶上县城并不美。记得1976年,我读初二时,第一次去县城看电影,东西南北各两条马路,只有两车道。没有一座像样的楼,连汽车站都不像样子。但那毕竟是县城,是我向往的地方。
1982年,我大学毕业,被分配到县第一中学教书。学校在县城东南,还算郊区,校舍全是平房。教书8年间,县域经济发展较快,县城南门口新建了人民商场,城东街建了两层的大影院,城中街建了人民剧院,城西街高层的华鲁宾馆拔地而起,城区不断拓展。
1989年,我调县文化局工作,才知道汶上是北辛文化、大汶口文化的发祥地之一,是儒家文化、佛教文化、运河文化的集聚地,但还没有得到很好的发掘与利用,群众文化也相当贫乏。
1992年后,加快了改革开放的步伐。我有幸去烟台、威海和青岛考察,开阔了视野,坚定了建设美丽家乡的信心。
1993年,我调县政府办公室工作,新建的办公楼院子前面就是宝相寺塔。1994年春,维修宝相寺塔时,在塔的底门发现塔宫,在塔宫内发现佛牙、佛舍利等141件珍贵佛教圣物。
据塔宫内的文献记载,宝相寺塔原名“太子灵踪塔”,在宝相寺内,可宝相寺早已不复存在。佛教圣物的出土,为给古城罩上灵光炫彩,汶上县也随之渐渐声名远扬。
2001年,父母相继离世后,我离开家乡,到青岛工作时,县城仍没有太大的变化。之后,我有10多年没回老家,家乡的同学和以前的同事在电话里说,家乡的变化很大。来青岛办事的县领导也告诉我,汶上近10年发展特别快,让我回家看看。
世界再大,大不过回家看看。2018年,我满怀激动和喜悦的心情回到故乡。记忆中的家乡模样看不到了,一个全新姿态的汶上展现在我眼前。简直不敢相信,10几年前的小县城,竟有了大都市的风采。
城域扩大了好几倍,与近郊辛店、小楼、姬沟连成一片,一日看不尽中都城,也没数清全城有多少条纵横交错的四车道马路,高楼大厦鳞次栉比,新建的汽车站独具特色。城区有了出租车和公交车,能通到每个乡村,而且村村通了柏油路,再也不为交通犯愁了。
城中的小湖清澈了,岸边杨柳依依。城北原县委、县政府驻地周围全部搬迁后,恢复了宝相寺皇家寺院。其中的大雄宝殿、山门殿等建筑群规模宏大,金碧辉煌,佛牙、舍利等佛教圣物供奉于内,享誉海内外。
城北新建了城市后花园,占地4000余亩的莲花湖湿地已成为旅游景点。穿越县城南北的大汶河有水了,清澈了,河畔也可以旅游度假,这是我没想到的……整个城市除了太子灵踪塔还保留着原来的模样,几乎是全新的,要不是有学生引路,我可找不到地方。
当年的县第一中学变得像一座高等学府,校园向南拓展了许多,新开了南大门,以前的平房全变成了楼房,学校教学更加现代化,一切都是全新的。我在那硕大的樱花树下伫立良久,听她给我讲永远讲不完的莘莘学子的故事。
从城市到乡村,看上去每个村庄都像一座小城。崔村老家虽未搬迁,但也变得让我摸不着乡亲的家门。村庄整体四面扩展许多,与北面、西面的邻村连成一片。以前的老屋老路都不见了,十有八九的老屋都翻盖成楼房,尤其是各家各户的门头无不富丽堂皇。
有的乡亲在城里买了楼房,生活富足了,吃穿讲究。村内村外全是四通八达的柏油路,出门开小汽车、骑摩托车,最差也是电动车,走亲串友已看不到骑自行车的。
街道上干干净净,乡亲的脸上无不挂着幸福的笑意。熟悉的老少爷们,都拉住我唏嘘寒暄一番,让我倍感亲切与温暖。或许有朝一日,我虽不能衣锦还乡,终可以落叶归根。
汶水汤汤,奔流不息。这座古城,从远古走到今天,以其得天独厚的地理环境,融水之秀美,怀人之灵气,成就了一座创新发展的时代新城。家乡永远是心的方向,生于斯,长于斯,情之切,爱之深。家乡美好、祖国繁荣富强,是我最大的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