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格说来,宋灵慧出身农家,在农村长大,却并不是农民。但读她的散文集《第101朵花开》,却感觉她就是生活在村子里的邻家妹子。
用她纯朴而不乏俏皮的语言,写着身边人、身边事,眼睛里看到的都是美,笔下流淌的也都是美。
她写的这些花儿草儿,于我司空见惯,我常忽略它们。宋灵慧能这样深情地描写它们,又写得那么温暖。我想,只要心中有爱,笔下青草也会开花,那些草儿毫不相让地与花们媲美。
你看《问草》中,她笔下的草荟萃一地:“蔓草、莥草、稗草,甚至是贴着地皮的芦草、墩子草、牛筋草,也都踮着脚向上蹿。孕籽的穗,没有风吹过,也像各色的旗。蔓草的叉、莥草的尾、稗草的掌、芦草的缨、墩草的棒槌、牛筋草的戟,跟你们对视……”
读这些沾染了草香的文字,眼前仿佛就是一幅画,看到了一幅宋灵慧绘就的《百草园》。有了这么美的文字,让作为读者的我,又回到乐趣无穷的童年。
那时,我也有自己的一块芳草地,而每个农村出来的孩子,谁的心中没有这么一块属于自己的“百草园”呢?宋灵慧写的不仅是童年的记忆,她写的分明是乡愁啊!
而在《吃草》中,宋灵慧在她的百草园里,特别提取茅草加以细写。茅草的根茎是甜的,也叫茅根。在不能温饱的岁月,这草养活了多少农村孩子?还有灵慧写的那些野菜,在青黄不接的春天里,就是每个孩子舌尖上的盛宴。
这篇文章依然写乡愁,笔调一点也不伤感,仿佛老僧说禅,在悠悠的回忆中,让读者和她像老牛一样,“卧在岁月的门槛,把吃过的草反刍一番”,按照自己的心绪去“解读生命的密码”。她的散文《玩泥》也是有着深情的美丽乡愁。
这部散文集分作5辑,每一辑都有不少的佳作支撑,但我固执地喜欢她写乡情的这类文字。因为这些故土风情,无不折射出世事的艰辛,又有人生的感悟,既写人又写事。这些散文情感真挚,清新流畅,在平淡中显出诗意,优美而浪漫,让人馨香恋怀。
作品中多用旧人旧事,抒发自己的心灵感受。宋灵慧追循的是传统的散文路子,实实在在地写自己经历过的生活,不故作高深,不炫弄技巧,真诚自然地表达内心的感受,文字中散发出隽永的意味。
写乡土乡情乡愁的文章很多,也有大手笔,但总感觉那是人家的后花园,人家的一亩三分地,所以,感动了也就感动了,随后也就不再记着。但宋灵慧的散文却不是如此。她的作品更贴近我们的生活,她的所见所感也都是我们的所见所感,只是她付诸了文字,且写得这么好。
这样的文章更容易记住,所以读了她的《问草》《吃草》《玩泥》等篇,我就一下子入眼入心。当然,她书中的优秀篇目还很多,比如《想井》《守墙花开》《老母亲的花花世界》等,也留下深刻的印象。
宋灵慧的散文亲切感人,来自于她心中有爱,一旦形成文字,自会感人至深。钟情于乡土题材,也创作出了一批不错的作品。只要是她带着灵气的文笔,游走到这个属于她的领域,定会创作出更多更加优秀的散文作品来。
《第101朵花开》 宋灵慧 著 民主与建设出版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