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03月19日
第04版:

品春

张呈明

春天是一桌色香味俱全的盛宴。

春分刚到,婆娑的柳条已萌发嫩嫩的芽,散着清新的香味。倘若采上一些,回家用开水焯一下,拌了豆糁上锅炒熟,就是一道天然美味的柳芽菜豆腐。

要说树中美味,当属香椿了。清明节前后,香椿树绽开了绿中泛红的芽。勤快的大嫂举着长长的钩子,仰起脸,笑嘻嘻地钩住才放出嫩叶儿的香椿芽,轻轻一掰,嘎巴一声脆响,一朵带着露水的香椿芽应声落地。

孩童欢叫着跑来,椿芽被拾进小篮子里。中午或者傍晚的饭,就有了一道香椿拌豆腐,俗称“鸡刨豆腐”。也用香椿芽打鸡蛋或做汤,保准馋得流口水,吃得满口香。

说到这里,不能不说说洋槐花了。快到春夏之交的时候,慢性子的洋槐花懒洋洋地绽开花蕾,一嘟噜一串,出没在碧绿的树叶间,弥漫着香甜的气息。

农家的小院里,或者山坡上,到处可以看到洋槐花。轻轻撸上一兜,回家简单一洗,拌上面粉,在滋滋啦啦的油锅里煎成金黄色,得,又是一道美味佳肴。

好吃的还有榆钱,总会引来一群馋嘴的孩子。撸上一把便迫不及待地塞入口中,嚼出一嘴绿汁,满口的香甜。只是榆树在农村也越来越少了,想吃榆钱,真的要跑很多路才能找到。

家槐的叶芽也是很好吃的,用来做菜豆腐、烧咸糊涂绝不逊色于米蒿,却记得小时候母亲讲过,我的父亲就不能吃槐芽,一吃就会肿脸。

春天的田野给人无数的美味,最有名的当属荠菜。雨水刚过,荠菜便从寒冬里苏醒,在春风的吹拂下,渐渐地绿了。这时候带上一把小铲,挎上小提篮,蹲在麦田里,或者荒野中,就尽情地挖吧。满满的一兜带回家,洗净剁碎加上鲜猪肉拌成饺子馅,那叫一个美呀。

还有一种野菜,仅次于荠菜,那就是米蒿,我们当地亲切地称呼它“米米蒿”。它的叶子细细的,喜好生在麦田里,初春早早地探出了头,伸开嫩嫩的叶芽,茁壮地生长了。

挖上一堆米米蒿,水洗两遍,锅里放上水,泡好的黄豆或者花生米,等锅咕嘟嘟开了再放米蒿,还有麦糁,最后放盐,一锅浓香的咸糊涂就做好了……

春风又绿了草和树,徜徉在田野,在婆娑的树林,它们粗糙而生动,忽然像极了父亲母亲布满老茧的双手,泪水不知不觉就在脸庞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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