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初，陪女儿去兰州大学考研复试结束后，便去了黄河岸边，零距离拥抱闻名遐迩的“天下黄河第一桥”——中山桥。

早晨八点半，我坐上兰州市内131路公交车，大约五十多分钟后，在白塔山公园站下了车。走上过街天桥，向北望去，只见在那宽阔的黄河之上，一座长233.33米，宽7.5米的贝雷式钢桁架公路桥，宛如一条巨龙横跨黄河两岸。桥下有6墩5孔，桥上飞架着5座弧形钢架拱梁，结构宏伟，气势壮观，桥上游人络绎不绝。

中山桥是兰州历史最悠久的桥，也是5464公里黄河上第一座真正意义上的桥梁，故有“天下黄河第一桥”之称。铁桥两端横梁上，各有三个大字：“中山桥”。有人说这是为了纪念孙中山先生，而在1942年给这座桥取的名字。而据陈乐道藏于甘肃省档案馆，拍摄于1928年的题为 《兰州饥民在中山桥乞食状况》照片，对“中山桥“三字的题款钤印的考察，可确定此名出现不晚于1928年。至于哪年改名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人们记住了这座桥。

中山桥的桥面铺的是铁板，中间行驶车辆，两侧是人行道，还有半人高的扶手。不过，为了保护这座大桥，2004年结束了近百年的通车历史，改为当地永久的步行桥。

随着熙熙攘攘的游客，漫步在中山桥上，时而伸手触碰灰色的钢架，凝视片刻油漆覆盖的炮火遗痕，就能体会它的百年变迁；时而驻足在大桥中央，透过钢架，仰望苍穹，就能感受它的历史沧桑；时而站在人行道上，低头注视静静流淌的河水，沿河两岸的杨柳、高楼和白塔山上典雅的古建筑群尽收眼底。

中山桥始建于清光绪三十三年（1907年）二月，宣统元年（1909年）六月竣工。铁桥建成之前，明洪武年间这里有一座浮桥名叫镇远桥。进入20世纪，兰州道彭英甲在陕甘总督升允的支持下，与德国、美国技术人员以及甘肃各界通力合作建造了此桥。它的建筑材料，都是从德国海运到天津，再由天津经过北京、郑州、西安，辗转万里运至兰州。它的建成，一举结束了黄河上游千百年来没有永久性桥梁通行的历史。

兰州历来是东西交通要冲，中原与西域往来的必经之途。中山桥在当年是兰州往返黄河两岸的唯一通道。从1937年抗日战争全面爆发，至1943年6月，日寇对兰州进行了长达6年的疯狂轰炸，中山桥就是轰炸的重要目标。因为在这座桥上，络绎不绝的驼队和汽车，将无数军粮、武器、弹药以及苏联援助的物资，源源不断地输送到抗战前线。

1949年7月，中国人民解放军第一野战军拉开了解放兰州的序幕。8月25日拂晓，兰州有史以来最为激烈的战役打响了。经过一整天激战，敌司令官马继援想趁夜通过中山桥退往青海。解放军第二兵团第三军十九团直插西关和中山桥，斩断了敌人的后路，击溃残敌。当时中山桥上的铁架子千疮百孔，已被战火烧红，但桥身安然无恙。8月26日，人民解放军将红旗插上了白塔山顶，宣告了兰州解放。此后，人民解放军所需的大量武器装备和后勤给养，通过中山桥源源不断地送到西进部队手中。中山桥，为中国人民的解放事业立下了汗马功劳。

如今，这座中山桥已不是沟通黄河南北的唯一通道了。尽管如此，不仅外地游人来兰州必来中山桥，附近的兰州人每天也会到这里漫步。因为它像一部史诗，镌刻着兰州的历史变迁。“黄河第一桥”，作为兰州近百年的历史背景和记忆底片，永远烙印在兰州人乃至所有炎黄子孙的心上。

■魏明 摄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