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孩子下晚自习，在校门口不停地跺脚取暖，眼巴巴地望着，盼着孩子早些出来。

孩子的身影出现在校门口，虽然冻得缩肩弓背，但他的外套敞开着。我迎上去把他的外套扣好，责怪说：“天冷了，怎么不把衣服扣好呢？”

“是有点儿冷，不过爸爸，我今天学习状态还不错，比在家自习的时候好多了。”

“是吗，那很好！”

“你不知道，现在临近期末了，同学们都很努力，学习氛围逼得你不能不认真！”

孩子状态好值得高兴，但我听起来，总有些不放心。靠别人的状态去带动自己，总不如主动努力的效果持久，如果能激发孩子主动学习的精神，那就最好不过了。

夜晚的街道很冷清，寒风见缝插针往衣领里钻。我赶紧把外套裹得紧紧的，又伸手把孩子揽在臂弯里，但还是有点冷，要是出门时多穿点衣服就好了。

天冷就要多穿衣。小时候，父亲常把这句话挂在嘴边。那时候天气比现在更冷，我在自习课常偷偷在桌肚里点上一支小蜡烛取暖，有一次被老师发现了，挨了一顿狠批。

老师把这件事告诉了父亲，他也很生气，大声地斥责道：“上课的时候玩火，你不要命了，天冷不知道多穿点衣服吗？”我再也不敢在桌肚里点蜡烛了。

多年以后，我在一篇文章中读到这样一段话：“冬天，我们烤火炉，穿棉衣。火炉能发热，可以带给我们温暖。棉衣呢？棉衣不能发热，但棉衣能帮我们抵御冬天的寒冷，保存我们体内的温暖”。

火炉给我们的温暖是由外而内的，棉衣的温暖是由内而外的。我们不能始终捧着火炉，但我们可以一直穿着棉衣。虽然，没有多少文化的父亲，不能用完美的语言说出天冷多穿衣的哲理，但他朴素的道理是无可置疑的。

冷风里，我对儿子说：“现在给你一个火炉和一件棉衣，你会选择哪一个？”

“有什么区别吗？”孩子问。

“火炉只能给你暂时的温暖，可棉衣可穿上回家。”

“那当然选择棉衣了，离开了火炉不还是会冷吗？”

“是的，棉衣是最好的选择，因为火炉是用来取暖的，而棉衣是用来保暖的，相对而言，棉衣更可靠一些。”我又趁热打铁说：“其实学习就和御寒一样，不能指望别人的状态来影响自己，只有自己主动迸发的热情，才是最持久的热情啊！”

孩子笑了笑，然后说：“你怎么把穿棉衣和学习扯到一起了，不过听起来好像很有道理啊！”

寒风里，孩子把我的手臂缠得更紧了。